他的臉色像被打翻的硯臺,黑到了極致。
“都給我讓開!!”
傅寒川一聲低吼,把在場的人都給怔住,他渾身散發著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晦暗的眉眼中,暗藏鋒芒。
拿著手機在拍他的人,仿若遇到了暴風雪,高舉著的手臂都被凍僵了。
這時,派出所里的警察趕來,驅散包圍著傅寒川的人。
被驅散開的人看到出現在傅寒川身后的人,他們又叫了起來。
“是沈大律師唉!沈律師,你是傅總的代理律師嗎?”
沈岸的劍眉飛揚,筆直鋒利,與之相配的星目,明亮如破曉,他的唇角不經意間揚起的弧度,盡顯疏狂不羈。
“我是原告傅凌越,傅院士的代理律師,而傅總他是被告的監護人。”
沈岸此話一出,眾人驚呼,他們搶著提問:
“傅凌越不就是傅總的小叔嗎?親叔告侄兒,這是怎么回事啊?”
“沈律,你是說被告的是傅總的孩子?!我記得傅總的孩子才五歲啊!”
“這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好事者發現,在他們面前上演的是一場豪門恩怨,他們吃瓜的興致更濃重了。
傅寒川猛地轉過頭,俾睨著沈岸,他的眼睛里,戾氣叢生。
他在被警察帶走的路上,給自己的秘書發了信息,讓秘書封鎖他進入警察局的消息。
身為傅氏總裁,不管他有沒有犯罪,就算他是以受害者的身份,進入警察局的,也會給傅氏的聲譽帶來不好的影響。
可眼下,明擺著他進警察局的消息被公開了。
傅寒川看著神態悠哉的沈岸,他用力咬下后槽牙,腮幫子也跟著硬鼓鼓的繃緊了。
一定是沈岸對外放出了,他進了警察局的消息!
而現在,他又當眾公開了,傅寒川是被告方的監護人。
他這是要把傅寒川推到火架子上烤了!
傅寒川深呼吸幾口氣,調整胸膛里如烈火般灼灼燃燒的情緒。
他又見沈岸往后方偏了偏腦袋,戴著銀手銬的助理魏書辰,滿臉是血的走了出來。
魏書辰面對著這么多人,他的眼底涌上恐懼的情緒。
但想到他得幫嘟嘟坐牢,傅寒川根本沒有幫他減刑的打算,魏書辰只能在此放手一搏。
“我是負責傅小少爺傅歸渡日常生活的助理!上周,傅歸渡少爺命我去勘察學校禮堂,他想在禮堂內,放一把火!”
記者、自媒體博主高舉著攝像機、手機,對準了正在說話的魏書辰。
那些自媒體博主的手機里,正開著直播畫面。
每一個直播間里,都有數萬到幾十萬不等的人,在觀看。
“傅歸渡少爺說,他想要以身犯險,他要留在火場內,等著他的爸爸媽媽去救他!當然,為了確保不傷到其他人,在點頭后,我就立即敲響了火警鈴。
我以為,等可燃物燃燒殆盡了,火自動就熄滅了,卻沒想到,禮堂頂部的材料,并非防火材料……”
魏書辰低著頭道,“我只求法院,能給我一個公平的量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有記者在驚呼,“崇德禮堂的大火,居然是傅家少爺指使人放了?”
“傅小少爺也太任性了吧!他以為自己是在玩過家家的游戲嗎?”
“傅家人這是怎么管教小孩的!”
“傅總和他的妻子早就離婚了,傅小少爺這是想用苦肉計逼著他父母和好?可他引誘自己的母親進入火場,萬一發生了什么意外,那豈不是害人害己?!”
“傅小少爺才五歲,他根本不需要負法律責任!”
“按照律法,法院只會追究真正實施縱火的人,可他只是個聽命雇主的話行事的助理啊!只有他被判刑,傅家卻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這太不公平了!”
“沈岸!”傅寒川冷呵出聲,“你是想跟我打輿論戰嗎!”
他的聲音里夾帶著警告的意味。
日光似輕紗般傾撒而下,跌落在沈岸身上他的身形挺拔健碩,氣場昂揚,立體的五官被日光雕刻的越發深邃。
他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傅寒川。
“你以為,我是在拿你當對手嗎?”沈岸呵笑出聲,他胸前佩戴的孔雀胸針所反射的光芒,落進傅寒川眼里,只讓人覺得無比刺眼。
“你對晚月的感情,也不過如此,哪配得上成為我的對手。”
“我只是在清掃出現在晚月腳邊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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