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的叫囂聲中,女真戰士勉強穩住陣腳。
戰馬如黑色的閃電,在草原上疾馳,朝著女真大軍的陣線飛撲而去,在距離他們數百丈開外的地方驟然勒馬停步。
徐輝祖目光如炬,心中明了,這些駿馬經過長途奔襲,若此刻便投入戰局,必定會影響軍隊的戰斗力。于是他下令讓戰馬暫歇,士兵們便在馬背上開始享用干糧、飲水,務必在交鋒之前恢復體力,以最佳狀態迎戰女真族。
與此同時,后方再次傳來戰馬奔騰的轟鳴聲,伴隨著大地微微的顫抖,不久,馬云葉旺率領的一萬精銳鐵騎亦抵達了沈陽城下。
“停下!”
徐輝祖嘴角輕輕上揚,果斷下達了指令。
他所率領的新軍剛一抵達,便迅速下馬。新軍盡是火銃手,尚不具備在戰馬上射擊的能力,下馬成了必然之舉。
一萬新軍如同一部精密機械,從戰馬上一躍而下,旋即有序地排列成方塊狀的陣型,炮兵則在附近的小山丘上著手構建炮兵陣地。
猛哥帖木兒目睹眼前這些身著統一制服、頭戴一致鐵盔的明軍,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栗。
這些明軍與他以往所見的截然不同,以往所見的明軍衣著襤褸,近兩年才略有起色。
說實話,他從未真正將遼東地區的明軍放在眼里,這也是他敢于起兵反叛的緣由之一。
然而,眼前的明軍卻一個個身材魁梧,體格強健,許多人甚至不遜色于他的女真勇士。
他們的裝備清一色,全身鎧甲,頭戴頭盔,手中握著火銃或長槍,軍陣嚴整,步調一致,宛若一人。
僅憑這股威猛的氣勢,便讓他感到非同尋常,遠非其他明軍可比。
他看到這些明軍在指揮官的調度下,井然有序地在前方布陣,步伐整齊劃一地向他方挺進。
見到這一幕,猛哥帖木兒心中頓時生出了強烈的不安!
這支明軍……恐怕不簡單啊!
“明明都是騎兵,這支明軍為什么下馬與我們交鋒?”
同時,猛哥帖木兒的腦海中充斥著不解的疑云,
這些明軍明明是騎著戰馬而來,卻為何偏要棄馬步戰?
一時間,猛哥帖木兒心中的不安愈發濃烈!
“猛哥帖木兒,斬盡敵首!”
“這些明軍欲與我國勇士展開野外對決,真是找死,竟敢在野戰中與我們抗衡。”
“沒錯,斬盡這些入侵者,那些鎧甲、戰馬、兵器都是戰利品啊。”
“哈哈,他們簡直是送貨上門。”
“有了這些戰馬,今后我們將能輕松征服遼闊的遼東。”
猛哥帖木兒周圍,各部落首領議論聲此起彼伏。
盡管明軍陣列嚴整、氣勢駭人,但女真勇士向來以野戰無敵自詡,這番陣仗并未讓他們怯戰。
“怕什么?咱們的彎刀還沒痛飲過明軍的血!”
“上次鐵嶺衛的明軍,不也被我們打得抱頭鼠竄?”
激憤的話語如火星,點燃了眾人的悍勇之氣。
在躁動聲中,猛哥帖木兒握緊腰間佩刀。
心中雖翻涌著不安,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此刻退縮,三部聯軍的士氣將瞬間崩塌。
他猛地抽出長刀,刀刃劃破長空:“女真人從不知何為恐懼!殺!攻下沈陽,讓明狗看看誰才是遼東的主人!”
“殺!”
“血洗明狗!”
“宰了這些該死的明狗,報仇雪恨!”
呼號聲浪卷過原野,女真戰士如潮水般沖向明軍陣列,彎刀寒光與震天戰吼交織,一場生死惡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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