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西郊。
嫩綠的新芽在枝頭悄然綻放,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青草混合的清新氣息。
李祺身負老朱交付的教育皇太孫的重任,自然絲毫不敢懈怠,只要有機會,便會帶著朱雄英出宮,深入民間,去了解百姓的真實生活。
身旁的朱雄英,雖是皇太孫,卻身著樸素的淡藍色長衫,稚嫩的臉龐上洋溢著對宮外世界的好奇。
“教父,今天又有人在我耳邊進獻讒。”
朱雄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語氣中滿是輕蔑。
李祺聞,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唇角上揚,溫和地笑問道:“你怎么知道這是讒?”
“因為有人罵你!”朱雄英臉上浮現出怒容,“指責你這個當朝駙馬滿嘴銅臭,語之中的竟然是如何賺錢,這實在是太不像話!”
“還說什么我貴為一國儲君,理應專心學習為君之道、治國之道,怎能和市井商賈一般,盡是想著黃白之物?”
聽到這話,李祺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這是有人蠢蠢欲動啊!
畢竟朱雄英身為皇太孫,身邊圍繞著不少文臣儒生,他們教授正統的宮廷儒學,卻一直妄圖扳倒自己,從而完全掌控朱雄英,為將來謀劃。
想到這里,李祺并沒有發怒,回頭讓錦衣衛查查就行了。
“那英兒你是怎么回答的?”
“直接罵了他個狗血淋頭!”
朱雄英嗤笑道。
不賺錢哪里有錢花?
指望每年領的那點錢糧,還不夠他幾天的花銷呢。
什么“為君之道”、“治國之道”,朱雄英早就聽煩了。
君王之道、治國之道能夠給自己銀子花?
他的父親太子標,從小就學這個,以致于窮的要死,做什么事情都摳摳搜搜的,出了名的勤儉吝嗇之人。
如果不是因為教父李祺的存在,出謀劃策一舉開拓了多條財路,太子標還不知道會摳門成什么樣子呢!
李祺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這弟子沒白教。
“那你可知,賺錢也是治國之道?”
朱雄英一聽,頓時就一臉的不相信,饒是他都覺得教父這臉皮還真是夠厚的,不過他還是虛心請教。
“跟我來。”
馬車緩緩停下,兩人下了車,朝著不遠處一片繁忙的工地走去。
此時的工地,人聲鼎沸,塵土飛揚。
修路一事提上日程后,大明各地紛紛動工,朝廷更是將此作為地方官員政績考核的重要標準之一。
金陵作為大明京師,自然要率先鋪設水泥高速路,所以京郊各地都在熱火朝天地施工,隨處可見工人忙碌的身影。
工人們有的在搬運石塊,有的在攪拌水泥,汗水濕透了他們的衣衫,卻依然干勁十足。
李祺在工地中仔細尋覓,目光很快鎖定了一個人。朱雄英滿心疑惑,皺著眉頭,好奇地跟了上去。
穿過嘈雜的工地,三人來到一處略顯簡陋的工棚前。
李祺指了指一個正在賣力干活的勞力,轉頭問朱雄英:“英兒,你覺得對于他來說,他最需要的是什么?”
朱雄英眉頭緊鎖,陷入沉思。他看著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皮膚黝黑的勞力,想了想說道:“他最需要的應該是錢吧。”
李祺微微點頭,沒有直接回應,只是眼神中帶著一絲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