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大明打出了吊民伐罪的正義旗幟,義正辭地痛斥胡季犛的種種惡行暴行。檄文在安南國內四處傳播,百姓們看后義憤填膺,對胡季犛的統治愈發不滿,以致于國內叛亂四起。
胡季犛不得不派遣大軍前去鎮壓,可暴力鎮壓帶來的結果卻是民心盡失,甚至連他早先追隨他的那批將領都因此心懷不滿。
此刻的胡季犛,就像一只困獸,被困在一個越來越小的牢籠里,焦慮與恐懼充斥著他的內心。他必須要盡快將大明主力給解決掉,然后再回頭收拾國內這些不安穩的因素,哪怕是自己的長子胡元澄,他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于是,胡季犛絞盡腦汁,想盡了各種辦法,試圖引誘明軍進攻。他不斷變換戰術,時而派出小股部隊挑釁,時而制造虛假的糧草輜重營地,想要以此吸引明軍。可明軍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紋絲不動,依舊按部就班地向前推進,大有一副把進攻打成防守的模樣。
另一邊,沐英靜靜地站在營帳外,目光望向遠方,神色平靜而堅定。他只是清晰地記得,太子殿下在圣旨里給他的一句話:“結硬寨,打呆仗,其他事情不用你們操心!”
沐英自幼在行伍中摸爬滾打,老于軍伍,自然明白這句話背后的深意。他心中暗暗思量,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太子標與李祺策劃的就是要用大明強大的國力,一點點地壓縮安南軍的生存空間。
可問題在于,此次征安南的主帥藍玉去哪兒了,還有那五萬京軍戰兵呢?沐英作為這個級別的高級武勛,本應知道大明跨海登陸的核心戰略,他們在這里牽制安南軍就是給大軍登陸創造條件,但是太子標卻故意瞞著他,這其中的原因實在是耐人尋味。
常茂在自己的營帳中來回踱步,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他對于眼下的局勢極其不滿,自己深受皇帝陛下器重信任,卻因為自身火爆的脾氣,老朱對他一直都是打壓政策,很多核心消息也從不告訴他。
前不久那場國戰,常茂奉命死守在大寧,擋住那些蒙古鐵騎東進之路。他在大寧城上日夜堅守,望著城外如潮水般的蒙古鐵騎,心中滿是不甘。結果大寧被李文和一把火給燒了,他也沒能參與到那場決定國運的大戰中,更不可能立下功勛了。
現在南邊好不容易爆發了戰事,常茂滿心期待能夠帶兵沖鋒陷陣,在戰場上一展身手,可誰成想這個該死的沐英卻如此用兵,這讓他氣就不打一處來。無奈的是此次對安南作戰,沐英才是這路軍主帥,他常茂只是副將,對沐英的指揮不滿他可以上疏彈劾,卻不能違抗主帥的將令。
不過常茂終究還是沒能按捺住內心的煩躁,他猛地一腳踢開營帳門,氣沖沖地闖進了沐英的帥帳。“西平侯,為何我們要如此用兵?”他大聲質問道,臉上寫滿了憤怒與不解。
沐英因平定云南功績,受封西平侯,不出意外的話,等此戰結束之后,沐英就要由侯晉升為國公了。
“末將不才,愿為先鋒,為王師掃清前行障礙,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常茂挺直了身子,大聲請戰。
沐英聽到這話,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神色溫和地十分熱情地邀請常茂入座。“鄭國公,你誤會了,這不是本侯的意思,而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沐英說著,從案幾上取出了那封圣旨,然后遞給了常茂。
常茂接過圣旨,快速瀏覽著,看完之后,只覺得心中一陣悵然若失。他并不愚蠢,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自己這路軍是成了誘餌啊,負責在此地釣魚,釣的就是安南軍的主力!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只怕此刻永昌侯已經率軍登陸了!”常茂喃喃自語道。
沐英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羨慕,他同樣羨慕那個藍玉,太子殿下與李文和這分明就是想要將滅國之功,送給這個藍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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