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與厲元朗四目相對,不禁略顯驚訝。
 &nbs-->>p;  “元朗,怎么是你?”
    厲元朗摘掉平鏡,說道:“大舅,我看您來了。”
    “好啊,快請進來,都進來。”谷政川回過神,打開大門,把厲元朗幾人讓進院子里。
    這是一處老房子,看樣子至少在百年以上。
    院子不大,但很整潔。
    地上鋪著磚頭,院里還有一個小花壇,種著幾樣厲元朗叫不出名字的花卉。
    可是在花壇旁邊,厲元朗赫然發現一大摞紙殼箱子,平整碼放在一起。
    “元朗,進來吧。”谷政川挑開門簾,將厲元朗讓進屋里。
    如蘭和其余兩名保鏢都沒跟進去,而是站在院子里負責警戒。
    谷政川把厲元朗讓進藤椅里就坐,自己則忙乎著給厲元朗沏茶。
    厲元朗連忙擺手阻止,“您別忙了,我不渴。”
    從見到谷政川第一眼,厲元朗心里就不是滋味。
    谷政川老了,頭發白了一大半,皺紋也多。
    好在身板仍舊挺直,說話聲如洪鐘,中氣十足。
    谷政川一邊燒水一邊說:“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哪有不喝水的道理。我這兒沒有名貴茶葉,普通的茉莉花茶,你湊乎著喝吧。”
    很快,將冒著熱氣的茶水端到厲元朗面前,他才坐在厲元朗旁邊。
    “大舅,您早就來楚中了?”厲元朗問道。
    谷政川抿了口茶,悵然道:“我是去年年底出來的,表現好,提前半年釋放。房子早就收回去了,家里也沒什么人。就是有親戚,也都躲得遠遠的,誰愿意收留我。”
    “思來想去來到楚中,租下這個房子。尋思找你敘敘舊,可一打聽,你調到洛遷省工作,全家人也都去洛遷陪你過年,就沒打攪你。”
    他說得輕松,厲元朗卻能猜想到,谷政川一個人在出租房里過年,是何等的孤單寂寞。
    不由得有些心酸,埋怨說:“我不在楚中,您可以給我打電話啊。我還是原來的手機號,就是擔心舊友親朋聯系不到,號碼始終沒換。”
    谷政川苦笑道:“元朗,我進去十幾年,早就和社會脫節了。又沒手機,也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你現在情況,我還是通過王龍仙幫我查到的。”
    “王龍仙幫我查到你的近況,已經不容易,我哪好意思麻煩他查別的。”
    王龍仙曾是谷政川的秘書。谷政川獲刑后,他受到牽連,雖說沒有獲罪,想來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他仍然幫助谷政川,說明這個人有良心,念舊情。
    “您可以去洛遷找我……”
    谷政川輕輕搖了搖頭,面露苦澀,“楚中離洛遷那么遠,坐火車得三十幾個小時。我年紀大了,坐不了那么長時間的硬座,身子骨吃不消,況且……”
    剩下半截話,谷政川沒說,厲元朗卻能猜得出來。
    應該是谷政川囊中羞澀,又摸不準厲元朗會不會理他,心里沒底,擔憂白跑一趟。
    別看谷政川曾經身居要位,但他清廉,沒有攢下巨額財富。
    這也是厲元朗對他高看一眼的原因。
    縱然谷闖谷翰兄弟倆得過不義之財,但不能把谷政川和兒子混為一談。
    谷老爺子在世時一再告誡兒女,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拿應該拿的錢,花出去才能坦然,睡覺才能踏實。
    有了他老人家的嚴格要求,其兒女在這方面的詬病很少。
    就像水慶章一樣,出獄后身無分文,要不是厲元朗幫助,恐怕得露宿街頭了。
    厲元朗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便問谷政川下一步有何打算。
    谷政川無奈說:“哪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政綱給了我一筆錢,夠交今年房費的。閑暇時,我會去周邊散步,順便揀點東西,既鍛煉身體,還能貼補家用。”
    經他這么一說,厲元朗忽然想起來,自己在院子里見到的那些紙箱子是干什么用的了。
    不由得心生酸楚,誰能想到,谷政川都淪落到撿垃圾的地步。
    幫他,必須馬上就幫。
    于是當機立斷,提出他的想法。.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