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雖然悲憤,但這種事攤上了就得認,沒有逃避的可能性,周昌很快收攝心神,返回座位耐心等待劉氏家族的家主劉肇到來。
劉肇就住在城內,離縣衙只隔了一條街,出門拐彎就到,周昌只等了不到一刻鐘,年過五十的劉肇便被李林帶了進來。
剛跨過門檻,劉肇便中氣十足的笑道:“周縣令,大中午的召老夫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周昌請他入座,又命李林在門口守著禁止閑雜人等靠近,這才看著劉肇嘆息道:“事情是這樣的……”
“什么?”劉肇聽完當場就炸了,氣急敗壞的吼道:“太子殿下竟是來盜我祖墳的,不行我得找他理論去,該死的劉阿斗你欺人太甚。”
刨人祖墳可是死仇,劉肇今天若不跟劉禪血濺五步都沒臉見祖宗。
見劉肇氣沖沖的要走,周昌連忙跳過桌案跑到劉肇面前阻攔道:“劉老冷靜千萬別沖動,沖動非但解決不了問題還可能將自已搭進去,難道你想海昏侯一脈就此斷絕嗎?”
想到自已的家族和族內子孫,劉肇忍不住泄氣,捶胸頓足的哀嚎道:“劉禪這是為什么啊,我們劉家跟他沒仇啊,非但沒仇還是一個祖宗呢,他為什么啊?”
周昌說道:“除了為錢還能為什么,天下誰不知道海昏侯富有,說句難聽話,海昏侯墓也就是在江南,若在中原早被曹操盜了,能等到現在?”
盜墓界的祖師爺就是曹操,在曹操之前,天下人雖都知道盜墓能賺錢,但卻受限于道德底線做不出挖墳盜墓的事,曹操之后盜墓就被發展成了職業。
劉肇氣的直拍大腿道:“這還真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那現在怎么辦,縣令您可得幫幫老夫,絕不能讓太子殿下真刨了我家祖墳吶,這要刨了,百年之后我如何去見海昏侯府的列祖列宗啊!”
周昌聽的直翻白眼,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曹操盜了多少人的墓,那些墓主人的后代難道就不活了?
周昌冷靜勸道:“墓里的金銀肯定是保不住了,太子殿下帶著幾千人盜墓,不可能空手而歸不是,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勸諫殿下別動主墓,錢拿走就行了,尸體就別折騰了對吧。”
劉肇斷然拒絕道:“不行,老夫受不了這奇恥大辱,我必須立刻過去阻止,否則眼睜睜看著別人盜我祖墳而不管的話,今后還有何顏面在世上立足?”
這事他必須得出面,哪怕改變不了結局也得做出姿態,不能讓世人覺得他軟弱可欺。
這事若真啥都不管站旁邊看的話,天下人會怎么看他?
肯定會說你看,這就是劉肇那個廢物,那個祖墳被刨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的廢物。
這話要傳出去別說他劉肇,他們整個海昏劉氏都甭想抬起頭。
劉肇嚷嚷著要出發,周昌拽著他的衣服說道:“劉老冷靜,我不是不讓你去,只是咱不能就這么貿然的去,得講究點策略不是,你先聽我說完行不?”
劉肇依舊滿臉憤恨的說道:“你說吧,老夫聽著。”
周昌又將先前跟李林說的話重復一遍,說道:“不管你同不同意,這事必須把太子殿下撇開,待會我找個由頭將太子殿下請回縣衙,等殿下回來之后你再去找關興理論,關興若是停止挖墳一切好說,若執意挖墳,你立刻去京城告御狀,我則留下跟關興斡旋,盡量將陵寢的破壞降到最低。”
劉肇也不是傻子,知道這事將劉禪牽扯進來沒好處,只好不甘的說道:“就按縣令說的辦,該死的關安國,你竟敢挖老夫的祖墳,老夫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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