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一進來,目光便如鷹隼般緊緊鎖定住那塊高達一人的巨石;不僅如此,他甚至伸出手輕輕觸摸著石頭表面,仿佛要透過指尖感受其內部蘊含的神秘力量。片刻后,石老緩緩開口說道:“不知是得了何等機緣,竟已到了形神兼備的程度。”他的語氣中既帶著驚嘆,又夾雜著一絲惋惜。“可惜啊,必須毀了它!”陳易看著這石蟾,有些猶豫;萬一,這石蟾其實是個祥瑞之物呢?也許待它破石而出之后,能夠守護這一方水土,給人們帶來福祉;就這樣輕易將其毀掉,是否有些過于草率和可惜了?想到這里,陳易忍不住問道:“石老,一定要毀嗎?”石瑞松并沒有立即回答陳易的問題,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辭才能讓對方理解自己的立場;“陳局長,并非是我這老頭子心狠啊。”“而是像這樣由天地孕育而生的精怪一旦出世,往往都會伴隨著巨大的災禍。”“1965年11月22日,在滇省祿縣曾經發生過一起極其嚴重的特大山體滑坡事件,你聽說過嗎?”啊?1965年,別說陳易了,陳易媽媽沒出生呢看到自家局長一臉茫然地搖著頭,石瑞松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講述起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那時候新華國剛剛成立不久,各行各業都處于百廢待興的狀態,面臨著諸多挑戰與困難;盡管已經設立了民調局這樣的機構,但由于人手短缺以及各種復雜因素的影響,導致許多事務無法得到及時有效的處理。祿縣,只不過是滇省眾多平凡無奇的小縣城之一;在這個小小的縣城之下,還分布著許多規模不一的村鎮。其中,在一座被稱為老虎山的地方附近,坐落著五個村莊。這座老虎山歷史悠久,其外形酷似一只臥伏的猛虎,因而得名;八十八戶人家便在這片寧靜祥和的土地上繁衍生息,日復一日地過著平淡如水的生活。某一天清晨,一位村民準備前往鎮上購置生活用品;當他即將踏出家門之時,出于習慣,下意識地朝著不遠處的老虎山方向瞥了一眼。就是這不經意間的一望,讓他整個人瞬間呆住了——他竟然看到老虎山似乎微微晃動了一下!而與此同時,更為奇異的景象出現了,老虎山上空原本湛藍如洗的天幕突然泛起一抹詭異的紅色,仿佛是某種不祥之兆正在悄然降臨。這位村民心中大駭,不敢耽擱片刻,急忙跑回村子里將自己所見到的驚人一幕告知村里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們;然而,面對他惶恐不安的描述,老人們卻是一臉淡然,甚至帶著幾分不以為意的神情回應道:“山怎么可能會動呢?你啊,肯定是眼花看錯啦!”說完,他們便繼續悠閑地做著手頭的活兒,絲毫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于是,那個村民再次將目光投向遠處的老虎山;心中隱隱約約地感覺這座山和以前不同了,但具體哪里不一樣又說不上來。正當他眉頭緊鎖、苦苦思索之際,村里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不耐煩地催促道:“你不是要出去買東西嘛?別磨蹭了,趕緊去吧!”無奈之下,他也只好權當是自己看花了眼,轉身朝著村外快步走去。然而,僅僅過去了七八分鐘的時間,他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仿佛萬馬奔騰一般;出于本能反應,他迅速回過頭望去,眼前的一幕讓他瞠目結舌。那座原本巍峨聳立的老虎山竟然像是擁有生命一樣緩緩地站立了起來!更令人驚恐萬分的是,那只“老虎”正張牙舞爪地朝著村子的方向張開血盆大口,仿佛要將整個村莊一口吞下。剎那間,他腦海中浮現出家中妻兒的身影;他們此刻或許還一無所知,正面臨著滅頂之災。想到這里,他心急如焚,雙腿像安裝了彈簧似的拼命往回奔跑,恨不得能生出一對翅膀飛回家中;可惜,一切都已經太晚了。當他氣喘吁吁地趕回村子時,呈現在眼前的只剩下一片廢墟;昔日寧靜祥和的村莊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滾滾而下的泥石流以及滿目瘡痍的景象。可怕的山體滑坡瞬間吞噬了八十八戶人家,共計四百多條鮮活的生命…說完,石瑞松看向陳易;“陳局長,這就是我們必須毀掉它的理由。”“雖然這附近沒有人煙,但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再出現老虎山那樣的慘烈情況。”“或許那只石虎沒有害人心,它只是醒了,一個起身。”“或者它只是餓了,才張開了大口。”“但四百多條人命,總歸是因為它沒有的。”“后來滇省民調局的工作人員也是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才抓到了那只石虎,將它處理掉。”聽完這事,陳易也很心驚,那可是四百多條人命啊!正在這時,天神分身那邊多了個熟悉的身影;“嗯?剛上任就在偷懶?”陳易一看,正是幽枉司畢真君,正好,可以問問他這事!于是陳易連忙指著下方說道:“真君,人間有一石蟾即將出世,能不能請你幫忙看看是好是壞?”畢應元低頭朝下面看去,瞬間看透一切:“不過就是只小蟾蜍罷了,天地孕育而生,自然是好的。”陳易微微皺眉,自己也覺得它是好的,但下面的人不會信啊;為了以防萬一,他們最后恐怕還是要將它摧毀。畢真君看著陳易這幅模樣,疑惑道:“怎么了?”陳易如實將因由道出,不料畢真君聽完笑了笑;“這有何難,你若覺得可惜,提前將它攝出便可。”“至于那無用的石軀,毀便毀了。”攝出?正想發問,畢真君已經消失不見,陳易只好自己試試看了;伸出手朝著下面山洞的方向輕輕一抓,一團青光就被陳易從巨石中抓了出來!青光里包裹著一只小小的蟾蜍,正沖著陳易:“呱,呱!”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