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有些慌。
可是,想到吳時中說,徐茂已經被毒殺,現在秦豹就算想要利用徐家的人,那也無法算計,他應該是安全的。
秦豹站在人群中,也看了眼眼神有些飄忽,有些心不在焉的彭源,嘴角掠過一絲笑意。
事情,來了!
大殿上的宣武帝,和秦豹的目光碰觸,眼神也頗為期待,只是他沒有顯露情緒,反而是看向匈奴左賢王稽柵,沉聲道:“左賢王,朕原本是要設宴,為你接風洗塵。”
“沒想到,有人敲響登聞鼓。”
“在我涼國,有人敲響了登聞鼓,朕就必須要處置,要為民伸冤,不能不顧百姓的死活。”
“現在,朕要先處理擊鼓的事情。”
“等事情處理完,朕再設宴為你們接風洗塵。”
宣武帝笑道:“現在請你們等一等,看看熱鬧。”
稽柵也懂得人情世故,微笑道:“陛下,現在是您處理涼國的內政事務,我一介外臣,恐怕不適合觀看,我帶著公主退下。”
“不必!”
宣武帝大袖一拂,自信道:“朕做事情,從來不避諱什么,堂堂正正的做事。我涼國曾經,有貪官污吏。現在,也有貪官污吏。將來,同樣會有貪官污吏。”
“貪官污吏,是殺之不絕的。只要有人在,就有人墮落放縱,會淪為欲望的傀儡,所以沒有什么。”
“唯獨一點,朕絕不姑息。”
宣武帝自信道:“左賢王,如果永興城方面,有官員貪贓枉法,有官員徇私舞弊,針對兩國互市貿易刁難,你可以找朕。”
稽柵連忙道:“謝陛下。”
面對坦坦蕩蕩的宣武帝,稽柵的內心也生出一種感慨。
宣武帝是雄主!
這樣的人在涼國,再加上還有秦豹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拿下涼國,也根本不可能占到任何的好處。
不一會兒,王五急匆匆來了。
王五在大殿中站定,稟報道:“陛下,在皇城外敲響登聞鼓的人名叫徐茂,是永興城人,有冤屈狀告,所以敲響了登聞鼓。”
轟!!
彭源的腦中,仿佛有雷霆炸響,腦中都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徐茂敲響登聞鼓,怎么可能?
徐茂不是死了嗎?
彭源的腦子里面忽然亂糟糟的,雙腿都隱隱有些發軟,只覺得似乎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彭源快速的轉動腦筋,忽然瞪大了眼睛。
不好,中計了!
昨晚上死去的徐茂,必定是假的徐茂,真正的徐茂應該早早被調包帶走。
換之,秦豹或者是黑衣衛的人,早就做了預防,預判了他會派人去下毒,這是預判了他的預判。
彭源心思快速的轉動著,臉上神情也恢復正常,思考著該怎么應對?
思考著,該怎么脫身!
不,我沒有罪證,應該查不到我的身上來。
單靠一個徐茂,的確會對他有影響,的確會讓他處境難看。可是,彭源心中也有十足的底氣,相信自己不會被拿下。
畢竟,他沒有任何的證據,落在徐茂的手中。
彭源深吸口氣,情緒又稍稍恢復,抬頭往上看去,恰好看到宣武帝也隨之看過來,那眼神似笑非笑,似乎知道了什么。
宣武帝沉聲道:“既然永興城徐茂敲響登聞鼓,要來告狀,那就傳他進入大殿。”
王五立刻安排了下去。
不多時,徐茂大步進入了殿內,只是他穿著囚衣,低著頭,鬢發有些散亂,給人很是狼狽的模樣。
徐茂站定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高聲道:“罪人徐茂,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宣武帝沉聲道:“你是永興城徐茂?”
“是!”
徐茂點頭回答。
宣武帝沉聲道:“你敲響登聞鼓,要狀告什么?”
徐茂忽然抬起頭,一瞬間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彭源,高聲道:“陛下,罪人狀告吏部侍郎彭源,安排我勾結匈奴,意圖讓匈奴攻破永興城,阻攔永興城互市貿易,請陛下明鑒。”
嘩!!
大殿中,再一次喧嘩熱鬧了起來。
許多的官員議論紛紛,一雙雙目光看過來,落在了彭源的身上,那探尋的目光,那鄙夷的眼神,那幸災樂禍的神情,都讓彭源心中難受。
彭源立刻站出來,高聲道:“陛下,臣冤枉。”
宣武帝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彭卿,你跟隨朕幾十年。自朕在王府中時,你就在王府任職,后來入朝擔任吏部侍郎,也是兢兢業業,朕是相信你的。只是,現在徐茂敲響登聞鼓,你怎么說?”
話語中,似乎對彭源很信任。
實際上,都是客套話。
彭源很清楚這一次徐茂能敲響登聞鼓,必然是黑衣衛在背后,必然是秦豹在謀劃。
在黑衣衛和秦豹的身后,就是皇帝。
分明是皇帝要針對他。
彭源深吸口氣,高聲道:“陛下,臣冤枉啊!徐茂狀告臣指使他勾結匈奴,要阻攔互市貿易,可有證據呢?”
“如果沒有證據,隨隨便便來一個人,就可以狀告栽贓,朝廷就無法運轉了。”
“捉賊捉贓,捉奸捉雙,必須有證據才行。”
“如果沒有證據,就意味著徐茂是誹謗污蔑,是故意如此。臣更是懷疑,說不定徐茂的身后,還有著人要故意針對臣。”
彭源雙手合攏,不卑不亢的拱手道:“請陛下明察。”
宣武帝沉聲道:“徐茂,你怎么說?”
徐茂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說道:“陛下,草民的確沒有彭源的手書。可是,彭源的的確確安排了人來傳口信,說一旦阻攔秦大學士互市貿易,就會提攜徐家的。”
“那就是沒證據了。”
宣武帝哼了聲,一臉不滿,環顧大殿中的官員,沉聲道:“諸卿,徐茂彈劾吏部侍郎彭源,你們有什么看法呢?”
秦豹不再遲疑,站出來道:“陛下,臣有本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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