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惜君端著湯進周晚吟房里的時候,屋子里正燒著炭火,周晚吟坐在桌前看書。
屋子里還沒有點燈,她身子微微側向了窗邊。
“這湯,是我熬了一下午的……”柴惜君放在桌前,親近的話,一時間卻說不出來。
她知道怎么去哄男人,伏低做小,卻不知道該怎么同周晚吟這樣的女人親近起來。
周晚吟手指放在碗邊上,淡淡的看著她,緩緩道:“說吧,什么事……”
“我……我只是想要感激你。”柴惜君說,“我也不會干別的,只會做這些。”
“這湯,你希望我喝嗎?”
“我當然是,我……”柴惜君越說越心虛,她又猶豫了起來。
猛地伸手又抓過去了碗:“你要是不喜歡,我倒了,重新給你燉。”
“哦?”
“這湯涼了,我再去燉心的。”柴惜君慌里慌張的說。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周晚吟喝還是不喝。
然而不管周晚吟喝不喝,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湯碗在她手中被什么東西狠狠砸了一下,掉在了地上。
“不要喝!”
周晚吟只聽見一聲驚叫,一抬頭,就瞧見霍云站在了她的面前。
霍云的臉色陰沉著,他右手猛地扣上了柴惜君的脖子。
“說,誰讓你來的。”
柴惜君驚恐欲絕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沒人能受得住驃騎的怒火。
他英俊的面容仿佛深深的融進了一張明王面具,宛如地獄里來的修羅。
“說。”
“我……”柴惜君痛苦的叫了一聲,卻發不出聲音了。
周晚吟感覺霍云不對,她趕忙伸手去保住霍云的胳膊:“阿云,你冷靜點,我沒有事,你冷靜點。”
霍云的手緩緩的松開,他臉上的神情過了許久才松動下來。
周晚吟半抱著霍云的手,按著他坐下。
好些日子不見,往常英俊而明亮的少年消瘦了很多,他整個人仿佛蒙上了一層陰影。
“怎么回事!”周晚吟看著謝參將,“你家將軍這是怎么了!”
她手緩緩覆上霍云有些僵硬的額頭,出手又涼又燙。
“病了一路了,將軍也不肯歇息。”謝參將說,“又是風寒又是舊傷的。”
“你哪里疼……”周晚吟盯著霍云的臉,又氣又急。
霍云伸手拉著她一道兒坐下來,微微笑了笑:“我沒事,只是風寒。”
“那傷呢!”
霍云看她急的臉色發白,也不敢笑了,只好道:“沒事的,是手腕上的舊傷,風雪天里疼的厲害,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周晚吟慌不擇路的拿斗篷裹在他肩上:“你給我好好坐著,不許亂動,采蓮,快去找大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