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都被忽然沖進方家的一人一騎吸引。
這人穿著鎮妖司的衣服,正是澹臺秋月留在雁鳴城落霞別院的人。
“葉城主,我鎮妖司已經查清楚,蔣宏的確是殘害同袍之人,方四海無罪,而且,從即日起,方四海成為鎮妖司雁鳴城指揮處指揮使。”
鎮妖司的這人翻身下馬,將一封書信,送到了葉重面前。
葉重手下一人接過書信,遞給了葉重。
葉重展信讀之,這正是澹臺秋月的筆跡。
澹臺秋月經常去城主府,據說是因為葉重當年和澹臺秋月的母親是相識,兩家有這層關系在,澹臺秋月和葉倩倩也情同姐妹。
看完澹臺秋月的信,葉重并未表態。
“鎮妖司的事情,我葉重本來不應該管,但就算蔣宏犯事,也應該鎮妖司天元署派人捉拿,而不是讓方家與之私斗。”
許久之后,葉重才道:“這件事情,今天我就給澹臺秋月大統領一個面子,不予追究了,畢竟我葉家和澹臺秋月大統領交好,我算是他的叔叔輩,但是南城長街已經損毀不少青石街面,需要馬上修補,這份錢必須得讓方家出。”
雖然有鎮妖司天元署力保方家,但葉重還是打算打臉方家,不然,他氣勢洶洶而來,那就成了笑話了。
“葉城主,我們大統領說了,今天會對蔣宏家進行抄家,蔣宏這些年斂財無數,隨便拿點錢出來,就夠修南城長街的街面了。”
鎮妖司的人道。
方寒聽了這話,頓時對澹臺秋月生出了不少好感來。
因為她雖然回了天元郡,但是卻依舊通過青鳥傳信,對雁鳴城的一些事情做了安排,這樣,可以讓他少一些麻煩。
當然,方寒也看出了澹臺秋月的良苦用心。
葉重已經得罪了鎮北王和肖青鸞郡主,她不希望葉重再一次和他結下深仇。
澹臺秋月此舉,既是幫方寒,但同時也是讓葉重免于得罪方家。
但葉重卻沒理解到澹臺秋月的心意,此時,他內心很不舒服,他一向是把澹臺秋月當侄女看,甚至是當兒媳婦看的,但沒想到,在這種關鍵時刻,澹臺秋月竟然幫方寒。
而幫方寒,就是打他的臉。
“葉城主,請回吧。”
方寒當即笑道:“我看得出來,澹臺秋月大統領和你葉家關系還是很好的,今天你冒犯我方家,我也不和你計較了。”
他這句話,可不是假話。
方寒已經給了澹臺秋月面子了。
但這話在葉重城主的耳里聽來,卻是諷刺和挑釁。
“你不和我計較了?”
葉重冷笑了起來:“你方家和蘇元德之死,以及趙劍之死,都脫不了關系,方四海是可以給澹臺秋月面子不抓他,但你,今天必須跟我走,我要緝拿你回去,好好審問。”
“蘇元德的確是我所殺,因為蘇千羽暗害我,趙劍則是和蘇家勾結,而且,趙家還妄圖霸占我方家祖陵,這些人都該死,因此我殺了他們!”
方寒道:“既然他們對我方家不利之時,你沒管這些事,那么以后的事情,你也不應該管,你要明白,澹臺秋月今天是在救你。”
“既然你承認了你殺了蘇元德和趙劍,那就必須以命抵命。”
葉重當即冷哼道。
先前他還擔心方寒和方家人不承認殺蘇元德和趙劍之事,不好當著澹臺秋月派來的手下抓人,現在方寒主動承認了這事,那他就好辦了。
他看出方寒癡傻之癥似乎是好了,修為也猛進,但他覺得方寒變得無比狂妄,竟然妄圖打臉他,那么他就要讓方寒,甚至是讓方家付出代價。
“方城主,我勸您最好還是別抓方寒先生,鎮北王說了,方家如何在雁鳴城行事,不歸你管。”
但就在葉重要親自對方寒出手的時候,澹臺秋月的那個傳信的手下卻忽然道。
“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假傳王爺的口諭,那可是死罪。”
葉重愣住了,隨即不信道。
如果鎮北王真這么說了,他若是對方家下手,激怒了鎮北王,那他就和找死沒什么區別了。
要知道,上次鎮北王和青鸞郡主已經對他有很大意見了。
“葉城主,這話可是我親耳聽到鎮北王和我們澹臺秋月大統領說的,大統領在我來之前還叮囑我,如果你非要抓方家的人,就要我將王爺口諭告訴你。”
鎮妖司傳信之人道。
這一下,葉重的內心翻江倒海。
方寒將他氣得夠嗆,甚至是已經拿他的臉面摁在地上摩擦了,他真恨不得現在一劍殺了方寒,或者是將方寒抓回去好好折磨一番。
但有鎮北王的口諭,他是不敢的。
“我們走!”
葉重臉色越發黑了,當即一拉韁繩,調轉馬頭,準備離開。
那個叫“豹子”的,也費力爬上馬背。
他們當然知道鎮北王的威勢,一個個不敢吭聲,只能跟著葉重離開。
“葉城主,好走不送。”
方寒淡淡道。
葉重帶著手下的人離開,臉色無比難看。
他在雁鳴城,那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但是連接兩次,他都在方家栽了跟頭。
雖說這兩次都是因為鎮北王,但方家的態度,尤其是方寒的態度,讓他動了殺念。
他不明白鎮北王為何要特殊對待方家,但鎮北王的命令,他不敢違背。
以后他不但不能追究蔣宏被殺之事,方家在雁鳴城行事,基本不再受他的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