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英杰瞟了她一眼。
“你這是機械執行命令,怎么沒有靈活性呢。云東是外人嗎,再說他是縣長,在臨縣一九鼎,用得著給我送禮求我辦事?”
他說話暗含有別的意思,秦云東似乎聽出來了。
秦云東咧嘴笑著夾了一粒花生米。
“你這話茬不對吧,在臨縣你是書記,一九鼎的應該是你。我可是和其他常委都是把你當作核心,緊密團結在你的周圍啊。”
聞聽此意,苗英杰心里很舒服,但表面上卻擺擺手,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你可不能這么說,你是縣長,有決策權,不能推卸責任。咱倆是搭檔,為臨縣人民服務的一駕馬車的兩匹馬,這樣的比喻才算恰當。”
他說著端起酒杯。
“愿咱們精誠團結,成就臨縣,成就你和我。”
秦云東碰杯的時候,有意識地將杯沿放低,碰在苗英杰酒杯的中部。
這是酒桌上的禮節,是對領導或者長輩表達的尊敬。
苗英杰暗自欣慰。
秦云東沒有得意忘形,還是能就謹守倫常,愿意接受他的領導。
苗英杰喝了酒,放下酒杯。
“云東,我這次去省里開會,特意去拜望了咱的老書記。我從臨縣帶了兩份土特產,其中一份是以你的名義送的。”
秦云東聽罷連忙抱拳拱手。
“哎喲,多謝老苗,你比我細心,我怎么把這茬都忘了……周書記現在還好嗎?”
秦云東很慚愧,他一門心思忙工作,居然沒有想到要給周通平送禮物,幸虧苗英杰及時補救。
“老書記氣色紅潤,說話中氣十足,看得出,不操那么多心,他的身體好很多,但他對你的關心一點兒都沒少,我們聊天的時候,他很仔細詢問你的情況。我都嫉妒了,老書記對你真比對他兒子還上心。”
“老書記對我要求很嚴格……他都說我什么了?”
“他只是問和聽,沒做任何指示,但我能看出來,他對你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我臨走的時候,他只是叮囑我,要咱倆好好團結,好好工作,不要給他丟臉。”
“那是必須的,任何人搭檔都會以團結為基礎,更何況是咱們倆呢。”
“云東,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苗英杰忽然話鋒一轉,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秦云東立刻緊張起來。
苗英杰是縣委書記,能坦白什么事,不會他做了嚴重違法亂紀的事吧。
還好,苗英杰只是說了他用差旅費替翁主任買了哮喘噴劑。
“翁主任家庭負擔重,他老伴中風不能工作,在家養病,兒子讀大學,他又有哮喘,我不忍心再讓他負擔那么貴的藥了,所以就把買藥的錢找了個發票給報了。”
苗英杰說完,看向秦云東,注視著他的反應。
秦云東猶豫了。
他心里有數,苗英杰把一件不大的事說出來是測試他。
如果他有心機,完全可以讓苗英杰自行處理。他只當作不知情。這樣既不得罪苗英杰,又可以摘干凈自己的責任。
但這樣做就違反了秦云東堅守的原則,如果人沒有原則,那又和小人有什么區別。
考慮了半分鐘,秦云東還是搖搖頭。
“老苗,我不贊成你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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