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面色露出復雜,云府雖然勢力大不如前,但到底是鎮國將軍府,根基尚在。
云府一旦支持張太妃一脈,對皇上來說,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現下朝中許多追隨皇上的朝臣,心里頭對柔貴妃或多或少都有點意見,認為柔貴妃是紅顏禍水,才害皇上陷入這局里。
所以,就算皇上想封柔貴妃為后,可柔貴妃的風評,背景,都不足以支撐她登上后位,屆時諸多朝臣定然不允。
他很清楚,柔貴妃想當皇后,必是難上加難。
云暮璟見德公公失去語,輕輕自嘲一笑道,“德公公不必安慰本宮,本宮知道自己這輩子恐怕與后位無緣。”
云暮璟雖遠離朝堂,但身在宮中,不可能半點不知道外頭的風聲。
云暮璟水汪汪的眸子掃過不遠處的墨寒詔,隨即抿抿唇角,強忍著不讓眼眶的淚意落下,轉身離開。
她似是怕被墨寒詔發現如今的脆弱,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姿態。
“璟兒?”
墨寒詔沒聽見德公公和云暮璟的交談聲,只是偏頭的時候,望見云暮璟急匆匆地走了,忍不住微微一怔。
而且方才那剎那,他似乎是看到云暮璟發紅的眼眶。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墨寒詔心頭納悶,清俊的眉目不由得皺起。
莫非是他坐在這入畫,沒理會璟兒,讓璟兒不高興了?
“皇上!”
畫師正勾勒手中的畫,一抬眸,瞧見墨寒詔突然‘蹭’地一下從凳子上起身,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不是,臣的畫還沒畫完...”畫師急忙半起身大喊道。
“不畫了,下次尋時間吧。”
墨寒詔半點停留的意思都沒有,只留下這么一句話,就宛若一道風似的刮遠。
只剩下畫師留在原地懵逼。
德公公見狀,只能回身安慰了畫師兩句,讓畫師先將東西收起來,在宮中小住兩日,待皇上有空后再重新作畫。
之后,就追墨寒詔去了。
墨寒詔到長樂宮的時候,云暮璟躺在軟榻上,清麗的小臉略顯慘白,眼睛腫腫的,似是剛哭過似的。
這會兒,她神情略顯呆滯,愣神間,甚至沒有察覺到墨寒詔的靠近。
“璟兒,是不高興了?”墨寒詔停在云暮璟身側,輕聲問道,“畫師方才給孤入畫,孤擔心出了畫叫畫師畫毀了,這才沒應你。”
“孤想著畫師重畫還得花更多時間,耽誤孤陪你。”墨寒詔低聲道,“孤不是有意的,璟兒不氣,可好?”
云暮璟聽見墨寒詔的聲音,突然一怔,緊接著很快回過神來,抬眸望向他。
倏爾,她扯扯嘴角,露出一抹極為勉強的笑,柔柔道,“臣妾都知道,這點小事臣妾不會放在心上。”
“既未曾放在心上,怎的看上去臉色不太好?”墨寒詔修長骨骼分明的指尖摩挲著云暮璟柔嫩的面頰。
他何其了解云暮璟?云暮璟臉上雖沒沾淚痕,可那眼底的淚意卻是太明顯。
“許是腹中孩子鬧騰,害臣妾方才吐了。”云暮璟扯扯嘴角,拉下墨寒詔的手握在掌心,“臣妾只是身子有些不適,其他沒什么,皇上莫要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