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往前走沒多久,路過東宮花園時,瞧見一道纖弱的白影站在梨花樹下。
雪白的梨花隨風飄落,灑在她身側,將那份柔弱的氣息襯托,愈發惹人憐愛。
“李詔訓,天兒冷,咱們不回嗎?”一名宮女取來一件披風給李幽憐披上,無奈道,“這花兒,您也看了許久了。”
“我只覺得,這花同我像而已。”李幽憐朝宮女溫婉一笑,然后抬眸繼續望向頭頂的梨花,婉轉卻哀傷地道,“花自風飄零,并無歸處。”
“我如今在深宮當中,還是有種起起伏伏不安定的感覺。”李幽憐說著,賞花的眼睛染上幽色,“太子妃雖是養女,卻得云將軍云夫人千嬌百寵。”
“璟側妃受殿下垂憐,如今更是懷有身孕,連皇上和太后都極其看重。”
“洛良娣出生靖安侯府,未入宮前便是圣上親封的郡主,地位尊貴。”李幽憐說到這里,唇角不由得浮現苦澀地道,“就連那趙奉儀,雖是庶女,可到底相府背后還是支持她的。”
“唯獨我...講的好聽,是李尚書府嫡女,可爹爹又何曾真心待過我...此次入宮,他是將我當成棄子是啊!”
旁邊的宮女聽了李幽憐的這些話,頗有點不是滋味,但不知怎么安慰李幽憐,只能站在那沉默不語。
倒是不遠處的云暮璟,忍不住有點驚訝李幽憐的遭遇,朝身側的雨寧問道,“李昭訓緣何將自己講的這么可憐,在她身上,莫非發生過什么?”
自從云暮璟和墨寒詔和好以后,墨寒詔就再也不會過多管束云暮璟的人拿羊脂白玉佩出宮。
雨寧常常借采買之由,會到觀雨樓收集一些消息。
如今雨寧對外頭消息,倒是比云暮璟知道的還要多。
雨寧低聲地道,“回側妃娘娘的話,李昭訓剛出生那年,李府禍端不斷,連李昭訓的娘都突然失足落水而死。”
“那時候李府中便開始傳不斷,說李昭訓是個災星。”雨寧皺眉地道,“后來李尚書尋了青山寺的大師來給李昭訓算命,說李昭訓是孤煞命格,會克死身邊所有人。”
“當年李尚書是氣的要摔死李昭訓,是先夫人的奶娘死死護住李昭訓,帶著李昭訓離開李尚書府,找了處帝京之外的荒院安置下來。”
“李昭訓在荒院內一住就是十六年,直到太子殿下即將選妃的消息傳出去,李尚書才把李昭訓接回府中學習閨秀禮儀,打算把李昭訓送入宮中。”
“嗯?”云暮璟挑眉地道,“將孤煞命格的女人給墨寒詔當妃子,那豈非是讓柳幽憐克死殿下?”
“李尚書還真是好大的膽子,而且...他為何要這么做?”
比起害墨寒詔,輔佐女兒一起讓墨寒詔登上皇位,不是更好么?
“側妃娘娘有所不知,這李尚書...原本是柳貴妃的人,本來力挺的皇子,是裕王。”雨寧立刻解釋地道,“現如今裕王雖被圣上關禁閉,但性命無憂,保不齊哪天就被放出來了。”
“他這么做,是在幫裕王掃清障礙,畢竟太子殿下是裕王最大的競爭對手。”
原來如此。云暮璟面露恍然,不過很快又挑眉地道,“墨寒詔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李尚書這么做,不怕被殿下怪罪?”
“李尚書確實也擔心因為他送孤煞命格女子給殿下這件事被發現,惹惱殿下。”雨寧道。
“所以李昭訓入宮前,李尚書花了不少功夫故意將李姑娘的名聲給洗白,還大肆傳播消息,說當年算出李昭訓是天煞命格的大師是冒牌貨。”
“實際上,李昭訓是大富大貴,有福氣的女子,這才敢將孤煞命格的李小姐送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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