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挑眉道,“在孤這東宮,孤都沒見你笑過,跟孤在一起有這么令你難受?”
“當然不是。”云暮璟聞,睜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連忙搖頭道,“璟兒很珍惜跟殿下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可是璟兒每次跟殿下多待一會兒,心里對二妹妹的歉意就多一分,因為殿下是二妹妹的人,不是我的...”
聞,墨寒詔心頭一顫,握著筆的手懸在半空中,力道下不斷加大,連手背都開始青筋暴起。
云暮璟的話,無疑是重重踩在他心頭上。
云暮璟像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墨寒詔,他愛的人不是她。
墨寒詔又無時無刻不在愧疚,覺得自己無法愛她。
他知道,云暮璟不會有那些彎彎繞繞,所以并非有意講這樣的話,只是恰好而已。
而他,則是問心有愧。
“況且...”云暮璟說到這里,忍不住抿抿唇角,“方才張太醫來給我診脈的時候,我都聽說了,殿下讓竹業到將軍府宣圣旨。”
“殿下,畢竟二妹妹才是殿下的正妃,她才該是東宮的女主人,殿下其實不應該...其實圣旨,殿下直接單獨交給我就好。”
“這樣我也算接下圣旨,二妹妹又不會當眾出丑。”
墨寒詔一時間陷入沉默,他清俊的眉目微微凝起,倏爾,把筆重新放回筆架上,深深嘆氣,幽幽地望向云暮璟。
“那你可知,如果孤這圣旨不下到將軍府,不昭告天下,你是孤迎娶的側妃,只是在東宮毫無聲息納了你,你會受到多少非議?”
云思語本就是他的正妃,又有將軍府相護,就算真的丟一點臉,也不敢有人真的欺負她。
云暮璟卻是不一樣,她這般柔弱善良,還因為他被將軍府所拋棄。
云暮璟能夠依靠的,只有他。
所以如果墨寒詔不安排竹業宣旨,云暮璟最后遭受的傷害,會比現在的云思語多一千倍一萬倍。
她難道就不害怕?
“我知道。”云暮璟望向墨寒詔,眼眶很快就被水霧覆蓋,她慘白的小臉露出一抹酸澀的笑。
“殿下,我都知道的,我不傻,但這是我的決定。”云暮璟嗓子眼大概是因為淚意,變的有些沙啞,“殿下待我很好很好,我不愿讓殿下喜歡的人遭遇不好的事情。”
“如果能夠讓二妹妹好,讓殿下好,我受點委屈,沒關系。”
墨寒詔見云暮璟自己都已經傷成這樣,就跟那快破碎的花兒一般,柔弱無辜又可憐地躺在床榻上。
卻一心還想著怎么幫思語,怎么讓他好,他就覺得心疼。
墨寒詔袖口中的指尖篤然攥起,胸口發沉發悶,“自你入東宮以后,孤就跟你說過,孤會護你后半輩子無憂。”
“云暮璟,這是孤給你的承諾,此事,孤已有決斷。”墨寒詔道,“如果有人膽敢說思語的不好,孤自也會出手壓制輿論。”
“思語是孤的女人,孤不會叫人欺負她,但給你一個排場,這是孤先前便答應你的,現在孤,無非是兌現承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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