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高度足夠聽見他的喊聲。

喬如意看過去，紅著眼眶笑了笑，薄薄的一片身體在半空中搖晃。

她眼眶潮濕，看向凌澈時，雙眼里都是溫柔。

“凌澈！”

她緩緩一笑，沖他喊道，“我好像終于知道，上一次你面臨同樣境遇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心情了！”

那一次，他選擇了獨自去救莊雨薇和白祎祎，讓其他人去救自己。那時候，她怪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救她，沒有成為他的第一選擇。

“這一次，我不怪你。”

喬如意笑著，眼淚掉下來，落進十幾米下的湖面。

凌澈站在橋港邊，擰著眉頭看著盯著吊在上方的喬如意，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拳，胸腔劇烈地起伏著。

“凌澈，你要救媽媽！我已經沒有媽媽了，你不能再沒有媽媽！”

她輕輕一笑，沖他喊道，“我已經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分量了，這就足夠了。你不用再證明給我看，你要把媽媽救下來，然后讓殺害凌伯父的兇手付出代價！”

包括喬河！

本就是喬家欠他的，是喬河對不起他，喬家對不起他。

哪怕這次，用她的命換他媽媽的命，她也愿意。

她深深地看著他，心痛難忍，卻又覺得值得。

“凌澈，我知道他在逼你選擇，所以這次讓我再任性一次，再替你做一次決定，反正我一意孤行慣了，也不差這一次，你還是會原諒的，對吧？”

喬如意的嘴角彎著好看的笑意，眼淚卻不停地往下掉。

她的長發被風吹起，纖薄的身體在高空中搖搖晃晃。

“所以這次，不用管我，救媽媽！”

凌澈緊緊盯著她故作堅強的面容，眼尾泛紅，“呵”地一聲笑了出來。

不遠處傳來凌修德的鼓掌聲，“我這個侄媳婦還真是懂事，我都感動了。”

他看向凌澈，得意地揚起手里的遙控，“好侄兒，你已經沒有時間再考慮了，選好了嗎？”

說完，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開始倒數，“三！”

凌澈的視線緊緊盯著一直含笑的喬如意，又看向始終垂著頭面色痛苦一不語的莊雨薇。

“二！”

凌修德握著遙控的手對著半空中的兩個身影高舉。

喬如意下意識緊閉起雙眼，等待死亡的降臨。

“一！”

“我選她！”

凌澈一聲怒吼，抬手指向半空。

“哈哈哈哈哈——”

凌修德的笑聲響徹橋港，笑意里是極度的諷刺。

“凌澈，你藏得夠深啊，這個女人果真比什么都重要！”

聽到凌修德這話，喬如意猛然睜開眼。

霎時間，左心房處猛烈地跳動著，那顆心臟仿佛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幾乎散去了手腕上火辣的疼痛。

她清楚地看見，凌澈選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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