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通判目光落在縣丞手中的紙箋上:“找到了證據?拿來給本官一看。”
“這,”縣丞遲疑片刻道,“按規矩,應該送去縣衙,大人可以去衙署一觀,不然證物有失,知縣大人定要怪罪。”
胡通判目光一沉。
縣丞立即低頭,卻仍舊沒有將紙箋遞出。楊家和謝家的爭斗不是一次了,上回他還以為謝大娘子要攤上罪名,哪知道最后形勢突然一變,謝崇峻就進了大牢。
有了之前的經驗,除非證據確鑿,縣丞決計不敢胡亂在心中定罪。再說,在三河村的時候,他可瞧見了王錚,雖然不知曉王錚和謝大娘子有什么交情,但就憑他與王錚相識,也不能任由旁人誣陷謝大娘子。
更何況,他還是大名縣的官員,總要恪盡職守。
胡通判面孔變得冰冷:“本官掌管一府獄訟審理,連這個都不能看?”
縣丞目光落在胡通判身上,胡通判還穿著長袍,并沒有著官服:“大人還在休假中,這里的公務就由下官處置。大人放心,下官會命人將這屋中所有紙箋都帶去衙署,一張張查驗清楚,再上報府衙。”
胡通判看著縣丞,縣丞不肯讓步,他也無法強求。
胡通判冷笑一聲:“既然如此,天亮之后,本官就前去縣衙。”到時候他穿著官服去縣衙,想要看這些紙箋,無論是知縣還是縣丞都無法阻攔。
縣丞躬身:“那就辛苦通判大人了。”
胡通判的身影漸行漸遠,縣丞才發現自己已經汗透衣襟,天地良心,他可是個膽小之人,還以為躲在大名縣做個縣丞,踏踏實實熬幾年,在吏部評個優,就能去京中養老,沒想到最近遇見的都是大案。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后面如何,只能靠謝大娘子自己了。
從心底里來說,縣丞不想謝大娘子出什么事,今年冬日若非謝大娘子賣佛炭和泥爐,百姓的日子恐會更加艱難。
誰給大名府帶來了好處,縣丞都看在眼中。
但胳膊擰不過大腿也是實情。
胡通判能來此,可見劉家背地里有所安排……只希望賀巡檢早些回來。
……
謝玉琰吃了點酒,睡得格外踏實。
醒來的時候,懷中的玉塵居然還睡著。她沒有急著起身,而是用手去撫摸玉塵的下頜,玉塵被她弄醒,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梳洗干凈,于媽媽讓人端來了飯菜。
楊欽吃著飯,還不忘記講昨晚左尚英等人的詩作,足足有六首詩之多。
張氏不禁問:“那些詩你可喜歡?”
楊欽搖了搖頭:“都不如神童詩。”
在楊欽心里,論才華沒有誰能比得上王晏。謝玉琰微微一笑,楊欽還不知道,昨晚他最喜歡的王晏也在。
“大娘子。”
謝玉琰正準備讓楊欽背書,于媽媽就走進了屋:“衙署來人了,要傳二老爺去問話。”
謝玉琰放下手中的毛筆,看向于媽媽:“還有沒有別的?”
于媽媽點頭:“奴婢看來了不少衙差,不像只帶人那么簡單。”
謝玉琰叫住準備跑出去的楊欽:“在屋中陪著娘。”
楊欽哪里肯,卻被謝玉琰乜了一眼,也只能老老實實站在張氏身邊。
謝玉琰走出屋子,她去看看,那些人想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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