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王晏抬腳繼續往前走,內侍臉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朝請郎。”
內侍突然發現,朝請郎明明是個文官,走路卻似武將一般,步子邁的格外大,他不得不小跑著跟上。
“您先等一等。”
王晏終于停下來,內侍沒有準備,差點一頭就撞上去。
王晏轉頭去看那內侍的神情,內侍眼睛中滿是害怕、擔憂、急切,唯獨沒有趾高氣昂的憤怒。
真的是官家讓他留在宮中,這些人怎么可能是這般模樣?
王晏冷冷地道:“官家沒有召見我,我為何要留在這里?”
內侍一下子愣住,王晏看在眼里,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面容登時變得更加冷峻,卻也不問那內侍緣由,腳步變得更加急切。
內侍本想拖延一會兒,等人將情形稟告上去,如今像是一下子被拿住了要害,讓他無處下手了。
“這是怎么了?”
聽到消息急著趕過來的韓內侍,仿佛沒看明白眼下的情形,笑著向王晏行禮,然后責怪地看一眼小內侍。
“這孩子剛進宮沒多久,若是有什么事做得不對,還請朝請郎多包涵,”韓內侍說完又道,“這些日子辛苦幾位大人了,這又送進來一些文書,還要勞煩朝請郎……”
王晏淡淡地道:“可是進奏院的文書?”
“這……”韓內侍有些為難,“我等并不知曉,還需要朝請郎自己翻閱。”
“挑揀文書并非我的職司,”王晏道,“本官衙門還有事務,若是有必須要本官過目的公文,就讓人拿去進奏院。”
韓內侍自然要繼續阻攔,誰知還沒開口,王晏突然又道:“無故將本官留在值房,真的是官家的吩咐?”
“若你們不讓我走,我現在就去面見官家。”
王晏忽然向韓內侍面前走了一步:“本官有要事稟告,請求奏對。”
韓內侍徹底僵在了那里。
……
秦王從福寧殿走出來,韓內侍立即就走上前:“王晏出宮了。”
秦王皺起眉頭。
韓內侍道:“我們再阻攔,朝請郎就要吵著面圣了。”
王晏硬行向外走,他們總不能吩咐禁軍將人拿下,更不能將人關在宮中。現在官家病了,福寧殿這邊忙碌不堪,許多事都交給王爺處置,王爺調幾個官員去值房處置文書,也算順理成章,但前提是別將事情鬧起來,若是有了大動靜,官家還是要責怪。
秦王冷冷地道:“他倒是有幾分膽子。”
韓內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換個官員他們都能應對,偏偏就是這位朝請郎……有名的硬骨頭。
“他這是看出了端倪,”秦王道,“無論你們說什么,他都不會相信。”
韓內侍道:“那……后面要怎么辦?”
本該將人留在宮中三日,誰承想兩日就將人放走了。
秦王淡淡地道:“大理寺送消息過來了,那邊準備的差不多了。即便王晏現在知曉了,也沒法扭轉局面。”
韓內侍松了口氣,向內殿方向看了看:“官家的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