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寺丞,”詳斷官恐怕許懷義不肯聽命行事,急忙跟上去解釋,“謝易芝翻供了,他說……殺死謝老相爺和謝老夫人的人不是他。”
許懷義耳邊一陣嗡鳴聲,眼前浮現出謝易芝那帶著幾分嘲弄的目光。
“什么時候的事?”
“今天一早,剛剛上衙,”詳斷官一口氣說出來,“他突然說有案情要交待。”
許懷義抬起頭看了看天,還沒有到午時,郭璜的動作很快:“謝易芝有沒有說兇手是誰?”
文吏點頭:“是……謝娘子。”
其實不用問,許懷義就猜到了,謝易芝在這個時候供述,是算準了他查案有了新進展,謝易芝的目的就是將這把火燒到謝娘子身上。
而他這幾天找到的所有證據,都將兇手指向謝娘子。
不管有意還是無意,他做的一切,剛好幫了謝易芝一把,衙署現在就是在從他手上拿走那些證物。
“將你們手里的文書,都給我放回去。”許懷義大喊一聲,將帶著文吏搬卷宗的詳斷官嚇了一跳。
“許寺丞,”詳斷官忙道,“我們是聽從郭少卿的吩咐做事……”
“我是這案子的主審,”許懷義道,“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準插手。”
許懷義的疾厲色,讓詳斷官等人一時有些無措,許懷義正要上前收回仵作的驗尸尸格,就聽到背后一個聲音響起。
“同為大理寺官員,協查此案有何不妥?”
郭璜邁步走進莊子:“既然我是朝廷任命的大理寺少卿,就有權過問這些,若非許寺丞遲遲沒有向衙署稟告案子進展,我們也不用來莊子上查看情形。”
郭璜說完徑直看向詳斷官:“還等什么?將文書帶回衙署。”
詳斷官應聲。
郭璜又看向衙差:“將謝氏一并帶去大理寺,本官要親自問審。”
許懷義向前一步阻攔:“為何郭少卿突然插手此案?”
“謝易芝一案,許寺丞勘查許久,”郭璜微微揚起下頜,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沒想到卻還有重大案情不曾掌控,本官也是不想被朝廷問責,才決定親自督辦,許寺丞若覺得不妥,可以向上峰彈劾本官。”
“不過在那之前,許寺丞要懂得什么叫聽命行事。”
說完這些,郭璜停頓片刻:“大牢里還有那么多官員,等著許寺丞去審問,許寺丞放手這樁案子,對你自有好處。”
許懷義冷聲道:“有什么好處?”
郭璜露出一抹冷笑:“許寺丞能回到大理寺,是官家賞識,朝廷的信任,絕非某個人暗中幫襯。無論什么時候,許寺丞都別忘了,我們是大梁的官員,而非某個人的親信好友。”
郭璜將目光從許懷義身上挪開,向衙差揮揮手:“還等什么?進去抓人。”
“不用這般麻煩。”
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郭璜立即看過去。
“大理寺衙門傳我去問話,只需說一聲,不必大動干戈,”說著謝玉琰抬起眼睛,淡然地與郭璜對視,“我就隨諸位官爺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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