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菁望著春熙,她那渙散、疲憊的目光漸漸凝聚在一起,當琢磨明白春熙的意思之后,她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謝文菁道:“你……不是在胡亂思量?”
春熙搖頭:“其實不止是這些,奴婢發現最近許多事都很奇怪。”
生怕嚇到娘子,春熙心中一直盤算著,沒有說出口,現在到了不得不捅破窗戶紙的時候。
謝文菁被嚇得精神了許多,整個人恢復了些平日的模樣。
春熙見狀這才敢將自己最近發現的事,都說與謝文菁聽。
春熙道:“咱們藏在佛像里的摩尼光佛像沒了。”
謝文菁眉頭緊皺:“你不是說,著火的時候,佛像掉落在地上摔壞了嗎?里面的摩尼光佛可能也都因此壞了。”
春熙點點頭:“那時候奴婢是這樣思量,還慶幸多虧火勢很大,將證據也燒光了,可后來奴婢還是覺得不放心,又去丟棄的穢雜里找尋,佛像碎了,還留了些殘破的物什,可摩尼光佛的卻不見任何碎片……”
“您記不記得,咱們那尊小佛像,胸口鑲嵌了一塊金子。真金不怕火煉,再怎么樣,那金子都應該留下來。”
謝文菁顫聲道:“那么多人在,可能被誰撿去了,再者混入灰塵之中,又怎么能分辨出來?”
春熙道:“娘子說的沒錯,光是金子尋不到也就罷了,半點痕跡都無,就不奇怪嗎?”
謝文菁也懷疑過,也想要離開汴京,現在被春熙說了,她又想要反駁春熙,因為她心中還是期盼這些都是假的。
春熙接著道:“從前四處走動時,我沒覺得有什么,可最近……總感覺背后被人盯著。”
謝文菁抿了抿嘴唇,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春熙道:“不是奴婢自己嚇自己,昨日奴婢有意在市集上兜圈子,瞧見了兩個人影。”
謝文菁眼睛中滿是恐懼,既然春熙瞧見了,那就錯不了。
謝文菁道:“既然有人已經盯上了你,一定是查出了些什么?為何遲遲沒有動手?”
“這也是奴婢想說的,”春熙道,“一般人知曉了我們的身份,必然會將我們捉去衙署。也好借此立功。”
謝文菁下意識地頷首。
“一直沒有動手,只是派人盯著的人,顯然是有所顧忌。”
聽到這里,謝文菁明白了春熙的意思:“我們的身份暴露,對謝家沒有好處,如果是父親派人盯著,自然不會向我們下手。”
“你想到了這些,才會懷疑父親?”
春熙道:“凡事都沒有絕對,奴婢也不想這樣思量,但老爺確實最為可疑。您是老爺的親骨肉,不到緊要關頭,老爺不會向您下手,所以只是讓人看著我們,一來能掌控我們的情形,二來我們能得知我們的行蹤。”
“沒出事,我相信老爺不會動手。可若是出事呢?這樣是不是也能立即將我們除掉?”
謝文菁額頭上滿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