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謝,”謝玉琰道,“夫家大名府永安坊楊氏。”
……
謝玉琰上了馬車。
走出很遠之后,于媽媽還在想方才高夫人臉上的神情,其實說起來,那舍利匣確實幫了沈家的忙。
如果不是靜玄,沈四娘子的事也就不會暴露于人前,不過于媽媽也想過,大娘子如何知曉的這些?興許大娘子已經想起了從前的事,又或者打聽出這樁案子的是王大人。
不過在別人眼里,不管是王大人還是大娘子,都與這案子沒有太大關系。
……
高夫人不知是聽了靜玄那些話,還是這舍利匣燒制的委實太好,讓她覺得眼前的舍利匣,愈發不一般,竟不敢輕易去碰觸,讓人去府中取來了檀木箱子,墊上了許多綢緞,又將舍利匣仔仔細細包裹好,這才放入木箱中,送上了馬車。
孫娘子望著那檀木箱子:“娘,您這是想要拿去給那比丘尼看?”
高夫人點點頭,她就是想要弄清楚,萬一這是真的呢?
孫娘子接著道:“將舍利匣帶去大牢……是不是不太好?”
“自然不能送去大牢,”高夫人想了想,“老爺不是去了刑部嗎?我們將老爺喊出來,請里面通融一下,將比丘尼帶到后院去辨認一下。”
拿定主意,高夫人也不耽擱,吩咐車夫直奔刑部而去。
沈家下人將沈重珍從刑部衙門請出來,高夫人就將舍利匣的事說了。
“若是真的,這舍利匣我們定要好好供奉。”
高夫人心中始終過不去那道坎,能證實是佛祖顯靈,就能說服她,四娘沒有一直在受苦,她現在只要閉上眼睛,就會胡亂思量,不知四娘被害的時候有多害怕,有多疼,一定盼著他們能找到,救下她。
她的四娘最怕疼了。
沈重珍如何不知曉夫人的心思,他也是一樣。于是鄭重地抱起了檀木箱子,腳步堅定地向刑部走去。
……
靜玄一直縮在大牢的角落里,審訊的官吏問她什么,她就說什么,沒有任何心思掙扎,對她來說,若是能立即得到判罰的結果,反而是種解脫。
“你,出來。”
靜玄木然地向大牢外看去,人卻沒有動,獄卒不耐煩進去拖拽,靜玄卻不掙扎,獄卒隨意折騰。
迷迷糊糊中,知曉被人帶出了大牢,然后又走了一段路,然后被丟進了一間屋子中。
靜玄垂著頭,沒有去看周圍的情形,只是依舊縮在地上。
“你說見過一只舍利匣。”
一個聲音在頭頂響起,靜玄本不在意。
可是那人繼續道:“你看看,是不是這只?”
靜玄茫然地抬起眼睛向前望去。
桌案上,擺放著一只三彩舍利匣。
仰蓮蓋,四面鏤空,匣身四角下面都有一個蹲獅,匣身中間各有一個門,門兩側站有守門者。
靜玄那略微渙散的目光,突然睜大,呼吸幾乎都停滯了,緊接著她的面容變得扭曲,整個人突然從地上跪起來。
喉嚨里控制不住地發出怪異的聲響,然后她開始叩首,一邊叩首,一邊念佛號:“阿彌陀佛……”
靜玄將頭使勁向地上磕去,不消兩下就鮮血直流。
說著她開始反復念叨起來。
“愿斷一切諸惡業,愿修一切諸善行……”
“弟子錯了,求佛祖原諒,求佛祖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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