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急匆匆靠岸,郭家船隊卻是調整一番,才重新開始前行。
郭雄幾個跟著許懷義去衙署,船隊這邊就交給了郭川,郭川先是讓人檢查了船只是否有損壞,又去查看船工的情形。
受傷的船工有幾個,幸好都是些小傷,只有一個被夏子喬刺到手臂,不過傷口不深,血已經止住,那船工方才已經跟著郭雄上了官船,先一步登岸去看郎中。
郭川將這些說給謝玉琰聽:“木箱被丟了三十六只,還有十只破損。”
謝玉琰道:“一會兒貨物數目,以及抽解文書一并送去衙門。”
郭川想到這個,差點忍不住笑,急忙應聲:“上岸之后,我就去辦。”他還是第一次讓四家的人吃虧。
他們的貨物被丟了沒錯,不過只有郭家兄弟和少數幾個親信清楚,那木箱里的貨物早就被他們掉了包,他們將糖霜和糖冰藏了起來,里面裝的都是些泥土。
這就是為何,周家船工在丟木箱的時候,他們沒有上前阻攔,而是任由他們這般行事。大娘子早就說過,丟掉多少,周家都要如數賠償。
貨物他們會留下,但銀錢周家還好照賠。
“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郭川看向謝玉琰。
謝玉琰道:“將瓷器送去云棲寺外的樓閣中。”等著有人來看。
……
汴京城中。
柳二郎和左尚英在街市上行走,他們此次出來,是想要看看石炭在汴京城內賣的如何。這一看才知曉,石炭的買賣遠比他們猜測的更紅火。
石炭在官炭場被做成佛炭,然后送入城中。僅僅西市就有兩家佛炭鋪子,從一早晨開始,鋪子門口就絡繹不絕,石炭場送來的貨物,才半日就要賣完了。
“除了取暖之外,還能用來燒水和飯食,”柳二郎道,“無論什么時候,都離不開佛炭。”
“也就是這個時候佛炭才入京,若是再早一些,天冷的不得了,佛炭定不夠用處。”
左尚英沒有說話,走進一處瓷器行,卻沒有瞧見謝大娘子新窯的瓷器,不禁皺起眉頭。
柳二郎還在說著:“有樁事我是敬佩謝大娘子的,如此賺錢的買賣,大娘子都能將佛炭的方子拿出來。”
如果謝大娘子沒拿出方子,佛炭也不會這么快就賣到了汴京。
看著那些穿著單薄的百姓,笑著背走佛炭的模樣,柳二郎心中感慨萬千,少賺了銀錢不假,卻救了許多人。
左尚英又進了一處瓷器鋪子,依舊沒有發現謝大娘子燒制的瓷器。西蕃使者已經在汴京城外了,如果謝大娘子再不為手中的瓷器揚名,只怕很難賣去榷場。
左尚英還想著再打探些消息,于是看向柳二郎:“昨晚刑部尚書家的郎君請你去吃宴了?”
柳二郎頷首:“夏家送來了帖子,我本不想去,父親、母親瞧見了,就讓我去走動走動。”
左尚英道:“夏家郎君可與你說了些什么?讓你考中之后,拜在夏尚書門下?”
這時候辦宴席無非就是這樣的緣由。
柳二郎道:“沒有明說,不過……左兄說的沒錯,就是這個意思。除此之外夏五郎還向我打聽大名府小報之事。”
“問我是否能在汴京辦小報?”
左尚英有所預料,不過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就盯上了小報。
來汴京的時候,左尚英曾想過,要不要在汴京繼續寫小報,不過很快就被他否決了,汴京的水太深,一不留神可能就會被人利用。
左尚英想到這里,看向柳二郎:“二郎是如何思量的?”
柳二郎搖搖頭:“還沒想好,我們離開大名府的時候,謝大娘子明說過,不會在汴京辦小報。若是有人想辦,她也不會阻攔。”
左尚英定定地看著柳二郎:“所以,你真的有這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