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嘴唇試了試,才將粥碗湊近她的嘴邊,用勺子舀起一勺粥,輕輕吹了吹,然后喂到她的嘴邊。
“慢點喝,別嗆著。”胥子澤的聲音溫柔而小心,仿佛她是一個易碎的瓷器,又像是失而復得的寶貝。
被胥子澤親手喂了大半碗肉粥,景春熙才覺得緩過勁來。她終于能夠稍微動彈一下,感覺身體的力氣一點點地恢復。
她咽下最后一口粥,抬起頭看著胥子澤,聲音虛弱地問:“我睡了多久?”
胥子澤頂著一副大黑眼眶看著她,那黑眼圈像是兩團烏云,掛在眼睛下方,顯得他格外憔悴。他聲音低沉地說:“你是昨天暈過去的,現在已經是將近子時!”
“我睡了差不多兩天?”
難怪自己會肚子那么餓,已經超過兩天沒吃東西了。景春熙心里想著,她努力回憶起暈倒前的事情,但記憶卻像被風吹散的云霧,怎么也抓不住,唯一記在腦海里的,就是將死的二舅舅。
胥子澤臉上依然沒有一點喜色,守在景春熙身邊的時間里,那種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將軍心情不好了,可以去找事情做。還可以去找士兵和隨從們發泄,自己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著,他實在不舍得走,也擔心萬一自己一離開,丫頭就出了什么變故。
這兩天里,他看著景春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那種無助和焦慮幾乎要將他吞沒。
他一次次地給景春熙喂水壺里的井水,每次都將水送到她的嘴邊,希望她能吞咽幾口后會突然睜開眼睛。
但一次次的等待,就是一次次的失望。他看著她蒼白的臉,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呼吸都變得困難。
幾個軍醫都過來診過脈,不是說她是累著了,就是說受了驚嚇,或是思慮過重,就是沒人確切說景春熙會什么時候醒過來。
他們圍在她的床邊,一個個面露難色,只能含糊其辭地安慰胥子澤和景長江。胥子澤看著那些軍醫離開,心里滿是無奈和憤怒,但他知道,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他只能不停地祈禱景春熙能快點醒來。
在這期間,景長江已經召集了七八波官兵進行詳談,詢問他們問題也只有一個,就是在哪里見過沼澤地。他坐在正廳里,目光如炬,盯著每一個前來匯報的官兵,希望從他們嘴里得到一點線索。
“瓦剌和金,在下帶著騎兵十幾人進過幾次,除了他們的皇城,其他地域都摸了個遍,那里非常干旱,海子就不多,就是有,也都小得很。”一個小將先開了頭,他回憶著自己曾經的經歷,試圖為大將軍提供一點有用的信息。
一有人打開了話閘子,就開始有人小聲嘀咕,“北方本就干旱,在北地十來年,我們接觸北來的客商也不少,可沒聽說過哪個小國會有沼澤地。”這些官兵們你一我一語,都在努力回憶著自己曾經見過的地勢。
“韃靼我們走得最多,大大小小說也跟他們打了十幾仗,就沒有我們沒摸進去過的地方。還真沒見過沼澤地,就是大的綠洲都很少見。”又一個士兵說道,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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