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熙提到必須先到雷州卸掉船只、茶葉和陶瓷。
她早就想過了,整座礦脈即使沒有挖完,想來也不會少。空間里,除了宅子外,其他位置她必須全部騰空。她要盡一切可能把挖出來的礦石和沒開挖的整座山,甚至可能是連片含有黃金的山脈裝進去。
景長江沉吟片刻后說:“那大舅舅就先跟你們去雷州,我先安置好世子,再跟熙姐兒卸完空間的這些貨后,我們一起去崖門村。”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沉穩與決斷,仿佛一顆定心丸,讓在場的眾人瞬間安心了許多。
他原本的計劃是簡單地跟他們見個面,然后派個人帶路,把景春熙帶去雷州,自己則繼續忙于其他事務。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遠比他預想的復雜。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他原來以為景春熙要去雷州,一是出于好奇,二是可能想見一見大郎和三郎。沒想到她身上還有這樣的奇異,還帶著這么大的任務而來,這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整個局勢。
而她所要做的這一切,無論對他們景家,對燕王,或是對整個大慶朝的安定,對百姓的生活,都有著深遠的意義。這意義之重大,讓他感到肩上的擔子又重了幾分。
而他們中途遭遇的刺殺,燕王信里的囑托,都像是一根根無形的繩索,緊緊地束縛著他,讓他不得不改變主意,親自去安置世子,也要為外甥女的“神仙操作”做掩護。
最最主要的,是他真的很想崖門村的親人。崖門村那里有他的親人,有他的牽掛。這次正好趁這個機會去看看,也算是對自己內心的一種慰藉。
“大將軍還是先安置我的人,孝康還是跟你們走一趟。”看到景春熙和景長江都一臉疑問地看著他,胥子澤又說:“我也想去看看老將軍和老夫人。”
景春熙想想他這話沒毛病,畢竟兩年前流放路上一起走過來的,怎么都會有點感情,況且在崖門村跟他們一起過年了呢。
景長江本想反對,可是看見景春熙點了點頭,想想:“那就一起吧。這樣也好,到時熙姐兒把礦脈收完,回雷州也有個伴。”想到屆時自己還會留在蒼梧縣,做點收尾的隱蔽工作,不能跟景春熙馬上回雷州,也就同意了胥子澤的說法。
第二天,他們沒有一起走。
景春熙他們磨蹭在后面,有意拉開距離,又仿佛是無心之舉。他們是在以景長江為首的那個六人的小商隊走了一刻鐘后,才動的身。
一個小隊伍和后面相對龐大的隊伍就這么一前一后走著,互相沒有交集。
走到了第六天,進了高州縣又走了大半天,沿途的山林越來越茂密,走的都是山路,官道也越來越小,越來越難走。最后落腳在一個叫化州的小官驛。
這個官驛小得可憐,就像一個有圍墻圈著的農家小院,簡陋得甚至有些寒酸。今晚整個驛站就住了他們兩撥人,也把屋子幾乎占滿了。
春桃和紅粉收拾東西剛進屋,就聽到了敲門聲,景春熙探頭探出去,看到敞開著的門口站的是景長江,她連忙招呼:“大舅舅怎么來了?”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喜,也帶著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