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貼得如此之近,胥子澤忽覺少女身上淡淡的體香縈繞鼻尖,胸口傳來的溫度讓他耳尖瞬間燒得通紅。
他像被燙到般猛地后退半步,指尖還殘留著對方衣袖滑過時的絲緞觸感。
“快點把東西拿出來,”他別過臉去,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想要掩飾自己的失態,
“別讓父王等久了。”聲音里帶著幾分倉促。
對聯、當初拓的那張泛黃圖紙、鎏金鐵盒,還有弘郡王后來送過來的火漆密信,景春熙一樣樣從空間中取出,整齊擺放在織錦床褥上。
每件物品落在緞面上都發出不同的聲響——宣紙的窸窣、金屬的輕叩、信箋的沙沙。
胥子澤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她翻飛的指尖,看著她腕間銀鐲隨著動作在陽光下折射出深淺不一的光芒。
直到最后,丫頭還取出了兩套青玉硯臺和狼毫筆,猶豫片刻后,又摸出一支金絲蝴蝶簪,那蝴蝶翅膀上的累絲紋路在光影中仿佛真要振翅而飛。
“孝康哥哥,”景春熙舉著金簪,簪尾垂下的珍珠流蘇輕輕晃動,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她抬眼時睫毛在眼下掃出一片陰影,眸中帶著詢問的神色。
“別人送熙兒的東西,熙兒那么不知道珍惜的嗎?”胥子澤突然攥緊了床柱,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送她這支簪子時特意選了累蕾絲工藝,就因那蝴蝶翅膀能隨步搖顫動,像極了她笑起來時眼波流轉的模樣。
此刻憤怒中夾雜著說不清的失落,讓他胸口發悶。
景春熙被他驟然陰沉的神色嚇得縮了縮脖子,金簪在手中輕顫。“熙兒只是覺得自己長大,不適合戴了。”她聲音越來越小,指尖無意識地描摹著簪身上精細的紋路。
想到雪澄收到禮物時可能綻放的笑靨,她原本理直氣壯的解釋在少年灼灼目光下竟顯得底氣不足。
“孝康哥哥送的東西,不許轉送人!”胥子澤的聲音又恢復了剛出議事廳時的冰冷,像淬了寒冰的刀刃。
他轉身時腰間蹀躞帶上的玉飾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別磨蹭了,再取一張包袱布。”這句話硬邦邦地砸在地上,任誰聽了都覺得難受。
景春熙默默地把那支發簪收回空間,又取出一個掐絲琺瑯的精致盒子,揭開時鉸鏈發出細微的\"咔噠\"聲。
盒中紅絲絨襯布上躺著一只鑲嵌著鴿血紅寶石的金鐲,寶石在陽光下像凝結的血滴,金鐲內壁還刻著\"平安喜樂\"的篆文。
見景春熙抿著唇不說話,胥子澤放低語氣,伸手想碰她衣袖又中途收回。\"這一趟,\"他聲音軟了下來,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孝康哥哥沒想到要回禪城,所以忘了給弟弟妹妹備禮物。熙兒能不能先借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