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纖細的手指微微顫抖著指向自己,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不安的陰影:“大...大人是在叫奴婢?”聲音細若蚊吶,恰到好處的帶著幾分驚惶顫音。
“這是本小姐的貼身丫鬟!”
靈兒突然掙脫母親的手,像只受驚的小鹿般往前沖去,腰間禁步的玉環佩叮叮當當亂響。
她杏眼圓睜,粉嫩的指尖直指那侍衛長:“你敢動她試試!”話音未落,就被弘郡王妃一把拽回,鎏金護甲在她腕上留下幾道紅痕。
弘郡王妃將女兒護在身后,鳳眸微瞇,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此乃靖親王府家生奴婢,年歲還小呢,還能做了刺客不成?”她發間的九鳳銜珠步搖紋絲不動,彰顯著皇室威嚴。
最靠近景春熙的年輕侍衛聞松了松握刀的手,鐵甲下的肩膀明顯放松了幾分。景春熙想趁機退出隊伍,卻被侍衛長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那侍衛長鷹目如電,拇指摩挲著刀柄上的纏繩:“郡王妃明鑒,事關圣駕...”他刻意頓了頓,腰間另類的玉牌在火光下泛著冷光。
“身形倒是相似...”中間那個方臉侍衛撓著絡腮胡嘀咕,銅鈴大的眼睛在景春熙身上來回掃視,“可這打扮...”
他忽然伸手扯了扯景春熙的雙丫髻,粗糲的手指刮得她頭皮生疼,景春熙忍痛退了一步,卻不敢吭聲。
“脫鞋!”侍衛長突然厲喝,驚得景春熙渾身一顫,故作慌亂地蹲下,卻在彎腰時\"不小心\"跌坐在地,裙裾在青磚上鋪開一朵凌亂的花。她抖著手遞上兩只繡鞋,鞋面上還沾著方才跌倒時蹭的灰塵。
侍衛長一把奪過鞋子,粗糲的手指直接摳進鞋底。景春熙垂著頭,能清晰聽見自己如擂的心跳。
繡鞋雖新,鞋底卻被她特意蹭出了刮痕,從景陽宮一路走過來的時候,她特意加重了腳步,還在青石板上不停揉搓,不至于沒有一點穿過的痕跡。
“這鞋...”侍衛長瞇起眼睛,突然將鞋子狠狠擲在地上。一只鞋撞在宮墻根,驚起一蓬塵土;另一只直接滾到了靈兒腳邊,嚇得小姑娘往后一跳。
“奴、奴婢...”景春熙瑟縮著肩膀,聲音細若蚊吶。她故意讓牙齒輕輕打戰,連帶著發間的簪子都跟著輕晃。這模樣任誰看了,都只是個沒見識的小丫頭。
“說!還去過哪兒?”繡春刀\"錚\"的出鞘,雪亮刀光映得景春熙臉色慘白。她踉蹌著后退,后背重重撞上宮墻,疼得眼眶瞬間紅了。
“我們明明一起...”靈兒急得要往前沖,卻被母親死死按住。景春熙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手指絞著衣帶結結巴巴道:\"奴婢上過廁室,還在游廊下歇過腳...\"
這種時候,她不敢把靈兒拉下來,寧可含糊帶過。
“誰可作證?”侍衛長刀尖一轉,直指后方僅剩的兩個丫鬟。那兩個穿褐色比甲的小丫頭頓時抱作一團,像受驚的鵪鶉般抖個不停。
\"臣女愿作證。\"清越的女聲如珠落玉盤。人群自動分開,露出個穿杏紅妝花緞的十四五歲少女。
“臣女上廁室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她們兩人,當時臣女還想,不知是哪家府上的丫鬟和小姐都一般大,想來服侍主子也難盡心,所以記得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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