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聽著墨錦川的話，難免有些糊涂。

他方才那些話的意思，不就是想讓外祖父答應，用家的財力支持九皇子登基？

右相乃是他的親外祖父，待到那時，他便成了正兒八經的國丈。

就算他能念著好，感激外祖父對其的幫襯，可誰又稀罕他那一聲謝？

今日這事，都不必到外祖父面前特意說一聲，除了惹老爺子生一肚子悶氣外，什么也得不到。

用大舅母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那就是“想都別想”。

就算右相拉下老臉，特意去一趟府，為當年在朝中所的事向外祖父賠禮道歉，他老人家那脾氣也絕不可能接受。

不可能有什么重修舊好，有的，只是被掃地出門。

如此想著，宋汐直道：“王爺若是當真看好九皇子，我會盡我之力相幫。

至于外祖父，還是莫要將他老人家牽扯進來的好。”

說著，她表情不免有些微妙，“外祖父的脾氣，若真跟右相碰上面，不僅不能好好說話，恐怕還會動些拳腳。”

畢竟兩人積怨已久，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明白的。

他們之間那點舊事，朝堂之上有些資歷的老臣都是知曉的，難道王爺就沒聽說什么？

沒等宋汐問，就聽墨錦川道：“外祖父為人正派，最是瞧不上右相左右逢源的做派，更不屑與之為伍。

倘若，他愿意為了九弟，告老還鄉呢？”

“這怎么可能？”宋汐質疑的話幾乎脫口而出。

她眉頭緊擰，艱難道：“麗妃娘娘入宮之前，并不得右相夫婦喜歡，對他們而也不過是個好用的棋子。

換做王爺，有可能為棋子生下的孩子，放棄自己半生汲汲營營好不容易得來的權位？”

哪怕是換做宋汐，她也無法保證，自己在面對這種事情時會如何選。

更別提，是右相那種，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不管自己女兒死活的人。

親骨肉尚且如此，更別提，只是與他有著那么一點血緣關系的九皇子。

于他而，不過是一顆更好用的棋罷了。

墨錦川眸色沉沉道：“他會的。”

因為，他沒得選。

意識到什么，宋汐問：“王爺已經見過麗妃娘娘了？”

墨錦川點點頭，眉眼間不免多了溫和，“麗妃娘娘很喜歡你，托我同你說一聲，上次失禮只是權宜之計。

玉貴妃性子嬌縱，又一向睚眥必報，若是讓她記恨上，難免會趁你在宮中的這段時日使絆子。”

注意到宋汐眼底一閃而過的擔憂，他繼續道：“九弟此次感染風寒并非意外，證據已經送到麗娘娘面前。

她是聰明人，不會糊涂到把這筆賬算在你的頭上。”

宋汐輕嘆一聲，如實道：“我并非是擔心麗妃娘娘記恨，而是九皇子年紀尚小，即便外祖父愿意支持也很難服眾。”

那么個小豆丁，就算是硬推上了皇位，也只會惹得朝堂動蕩，百姓恐慌。

她想，這肯定也不是王爺愿意看到的。

墨錦川點點頭，面上多了為難，“這確實是個問題。”

他說著，話鋒一轉道：“姑母對朝政之事頗有心得，不若請她出山，垂簾聽政。”

宋汐聞，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她抬手在自己大腿上狠掐了一把，痛意傳來，才意識到這一切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