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兩年時間，將軍府便將那個明艷開朗，會笑會鬧的小姑娘，磋磨成了如今這幅謹慎行的模樣。

行事處處大方得體，卻獨獨不快樂。

哪怕在他面前，她也不曾真正松懈下來，始終像是有什么東西壓在她的心上，讓她無法真正同他坦誠。

而這一切，全拜林庭風那個畜生所賜。

有時候，他真想一刀將他砍了算了，免得活著礙眼。

時不時的，還要跳出來惡心他們二人。

可就那么讓他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他。

更對不起，那些因他貪功冒進，白白枉死的將士們。

見墨錦川僵著不動，宋汐便知道他是氣狠了，扯著他的衣袖輕晃了晃道：“王爺先坐下，聽我跟你解釋。”

解釋什么？

聽她說她究竟是如何盤算著，要離開他？

他不是圣人，還沒大度到，可以不在乎心上人謀劃著日后要離開他。

即便只是想想，他都有現在沖去將軍府，挖了林庭風一雙狗眼的念頭。

他該死！

看著始終以后背示人，連一個眼神都不愿給自己的墨錦川，宋汐輕嘆一聲。

她垂眸，有些無奈道：“我只是不愿，有朝一日淪為眾人口中的妖妃，連累王爺的名聲。”

“妖妃？”墨錦川轉過身，仔仔細細打量著宋汐。

那眼神，雖然什么都沒說，卻又什么都說了。

宋汐氣的在他腰間掐了一把，沒好氣道：“我知道我不夠美，擔不上妖妃二字，王爺倒也不必特意提醒我。”

墨錦川失笑，無奈問：“我何時說過你不美？”

宋汐抿著唇，不想同他說話。

這張臉，她自己看了二十多年，好不好看總該是有數的。

墨錦川眉頭緊擰，有些不高興問：“汐兒，你在質疑我的眼光？”

若是沒記錯，他可是不止一次夸過她好看，她難不成都忘了個干凈？

就算忘了，她身邊那幾個丫頭，平日侍奉她時，也總該順口夸過。

除非，她們一個個是睜眼瞎，也跟那姓林的一家錯把明珠當魚目。

宋汐聽著這話，只當他是在哄自己，開口道：“我從前自由散漫慣了，受不了宮規的拘束，也不愿王爺為了護我與天下人為敵。

王爺肩負著千鈞重擔，我幫不上太多，卻也不能成為王爺的負累。”

墨錦川聞，忽的笑了。

他無奈道：“汐兒，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

我不過是個王爺，又沒有造反的打算，如何有資格同天下人為敵？”

不等宋汐說什么，他斂了笑，面色嚴肅道：“汐兒，我此前同你說對那個位置無意的話，并非虛。

無論其中有什么變故，都不能改變我的初心。”

宋汐眉頭緊皺，“王爺莫要說氣話。”

墨錦川反問：“汐兒，我說的是不是氣話，你難道聽不出？”

宋汐正是聽得出，才開口勸他。

陛下如今的身子不大好，便是放下朝政安心養病，也只要三五年好活。

可他哪里又能放得下？

儲君之位未定，朝堂之上眾臣各懷心思，只是一日未曾上朝，便有過半數的人私底下打聽他的身體狀況。

就連本該同他是血親，最該與他一條心的親妹妹，也生了異心。

換做其他心志不堅定的，說不定隨便一氣，便閉上眼睛再也睜不開。

宋汐深吸一口氣，問：“陛下身子如何，王爺心知肚明。

倘若他真有個什么好歹，國不可一日無君，王爺當真能狠下心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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