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心了，那老奴便先謝過郡主了。”德海確實是腹中空空前來，對宋汐的安排十分滿意。

他又喝了口茶，多了一句嘴，“今日天色已晚，郡主還是早些休息的好，明日一早大軍開拔可不能遲了。”

宋汐感激一笑，“多謝公公提點。”

德公公笑著搖了搖頭，道：“提點談不上，郡主若是這般說，便是折煞雜家了。”

他話鋒一轉，問：“雜家有一事不明，不知郡主可否愿意為雜家解惑？”

“樂意之至。”

聞，德公公抬了抬手，一眾宮人趕忙退下。

四根竹也識相離開，偌大的花廳一瞬驚了下來。

恰巧此刻一陣清風穿堂而過，燭影輕晃，襯得德公公那張本就白的異于常人的臉越發面無血色。

宋汐面色如常，放在膝上的手卻因為緊張微微收緊。

擔心被宮中眼線察覺，這幾日錦王府都未有書信送來，她其實并不知道昨天自己出宮之后墨錦川是否入宮，又同宣德帝說了什么。

只是沒有消息，往往是最好的消息。

德海看著宋汐，忽地笑了，“郡主無需緊張，雜家今日想問之事只為私情，與陛下無關，也斷不會傳到他的耳中。”

宋汐驀地松了一口氣，道：“公公想問什么便問吧，汐定然知無不無不盡。”

“錦王殿下的腿，郡主當真沒有辦法？”德海斂了笑，聲音也低了不少。

事關墨錦川，便是他，輕易也不敢當著人前提及。

宋汐被他的話給嚇了一跳，脫口道：“錦王殿下的腿不是已經廢了？”

“郡主慎。”德海臉色微冷，不悅道：“殿下的腿不過是傷了經脈，并沒有傷及根基，休養一段時日定然是能站起來的。”

這話說出來，就連他自己也覺得荒謬。

德海看著欲又止的宋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郡主有所不知，錦王殿下的腿疾一直是陛下心頭的一根刺，這兩年來張貼了數張皇榜遍尋名醫，為的就是殿下有朝一日能重新站起來。

殿下年少從軍，打退了對大安虎視眈眈的諸國，是我大安百姓的英雄，后半生卻只能借著那木椅行走。”

說到傷心處，他擦了擦眼角，苦笑道：“讓郡主見笑了，這人上了年紀就容易傷感，說話也絮叨。”

不等宋汐開口，他又道：“陛下雖未另外吩咐什么，但依雜家猜測，郡主能隨軍之事應與錦王殿下有關？”

宋汐蹙眉，“公公何出此？”

德海不答反問：“郡主覺得陛下為何會突然改了主意？”

“陛下圣意怎敢妄加揣測？”

見她果真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德海意味深長道：“郡主也別怪老奴多嘴，陛下午時召了太醫院眾人，想挑選兩個隨軍出征照顧錦王殿下，可您猜怎么著？”

與他試探的眸子對上，宋汐直接道：“公公不妨直說，汐愚鈍。”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