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嗎?”許姣姣納悶。
“......”謝書記一噎。
不是不可以啊,是從來沒人想到過這點,不,其實國家上面是有出口漆器這項類目的,但不是北省,北省的漆器說點不好聽的,壓根排不上號。
他想讓許姣姣冷靜一點,漆器能出口是一回事,但出口情況如何這是有待考證的,假如,假如賣不好呢?
許姣姣揮揮手:“您甭擔心了,這么好的技藝,還能賣不好?我都擔心一個廠子生產的不夠賣。”
謝書記:“......”
這熟悉的,篤定又囂張的語氣,讓他一下子仿佛回到了鹽市。
那會小許也是這樣,干啥事都很自信,誰都不看好她,但她偏偏就能把事辦成,還辦得漂漂亮亮,出乎所有人意料。
既然這樣,那還有啥好猶豫的。
謝書記站起身一拍桌子:“我讓人準備合同!”
竟然是立馬就要簽約的架勢。
可以說非常信任許姣姣了。
不過很可惜,合同當然是沒簽成的,謝書記被‘圍攻’了。
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北省供銷社領導班子成員們氣得要吐血,他們是如何也沒想到,一向穩重冷靜的謝書記會做出這種拍腦袋做決定的蠢事!
“謝書記,我聽說你要跟東省合作開發漆器出口項目?你糊涂啊!”
“你真以為啥都能出口賺錢嗎,那許姣姣到底是給你灌了多少迷魂湯,能想出用漆器賺外匯的昏招!”
“上面號召破四舊,打倒封建糟粕,你身為供銷社一把手書記竟然帶頭興起這股邪風,謝長生同志,我要向上面舉報你!”
“咱知道你心急想要出口換糧,可你,你不能偏聽偏信啊,就那個快要被造紙廠收購的美術廠生產的漆器,外國人能要嗎?”
“人家又不傻!”
是啊,外國人不傻,所以是他這個一力要推動漆器出口項目的一把手書記傻唄?
謝書記氣笑了。
眼前這一個個,只會指著他鼻子埋怨,外面鬧災,就坐等國家發救濟糧,說白了不就是怕擔責任。
他們是擔心他謝長生犯錯誤嗎,不,他們是怕他連累他們一起犯錯誤!
謝書記冷笑,“放心,這次漆器出口項目出了事由我一力承擔,與其他人沒有關系。”
這樣就牽扯不到你們了,滿意了吧?
他這番話叫在場的其他人臉色訕訕,“......老謝,我們不是這意思,出口不好搞,你看那么多省搞出口都失敗了,你盲目聽信一個小年輕,不是明智之舉啊。”
“小年輕?”
謝書記怒道:“你所謂的小年輕,是東省供銷社一把手,是去年一手操辦了‘鹽市小交會’幫助國家狂賺億萬外匯,大領導親自夸贊的國家創匯人才!”
在場的就誰也不敢再說話了。
之后,在謝書記的一意孤行下,他代表北省和許姣姣簽訂了漆器聯合出口的合作協議。
這消息很快傳了出去,可惜在有人倒賣返銷糧條子這個大新聞下,沒掀起半點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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