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起的時候,許姣姣正在暢想今天帶點啥回去給家里人加餐呢,畢竟她也算完成了一個大任務,還是需要慶祝一下的。
這時,突然來了個電話,一接通,竟然是剛回首都的周韻平女士。
“姐?”
電話里,周韻平的語氣古怪,欲又止的。
許姣姣坐直身體,正經嚴肅地問:“姐,是不是出了啥事?還是上面有其他工作布置,您跟我說,咱倆沒那么見外。”
“小許,”半天,那頭周韻平擠出一句話,“......你不容易啊。”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到底啥意思啊?
細細問下來,許姣姣才知道她干姐周韻平女士為啥會發出一聲這樣的古里古怪的感慨。
周韻平語帶汗顏:“我一直拍著胸口跟你說,進口仔豬的事不用擔心,后面有人給你兜底。但我沒想到,進口仔豬的實際工作會如此不順利。”
或者說他們想到過,但大概有許姣姣這個成功的案例在前,多少給他們增加了些信心。
但現實卻狠狠給了他們一巴掌。
顆粒無收不可能,但只要他們提出想要大批量進口仔豬,就遭拒絕。
“不說其他國家,就連咱們的好大哥,竟然......”周韻平一副失望至極的語氣,她自嘲般說了這幾天外貿部頻頻遇到的困難,“我打這通電話不是為了別的,只是我這心里難受,小許你知道嗎,憋得很,我沒法跟人說!”
許姣姣心說她懂了。
周韻平女士沒指望她能幫上啥忙,她就純屬拿她當個垃圾桶,吐槽吐槽呢。
“姐,想開點,不是咱不行,是國外它就是對咱封鎖得緊。你看咱之前買個糧食都得費勁吧啦,九曲十八彎的,更何況咱是引進活體豬崽呢,咱得理解人家嘛。”
周韻平都被她給整不會了,“......不賣我仔豬,我還得理解它?”
這是哪國的道理,小許是腦子壞了吧!
“理解他們怕啊,怕咱國家老百姓有飯吃有肉吃后,有精力研究科技,一飛沖天,領先全國,一腳給他們蹬飛,看還有誰瞧不起咱花國!”
周韻平:“......”
她心頭柔軟起來,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呢,瞧瞧這說的孩子氣話,不過要是真有那么一天,那該多好啊。
她迎合許姣姣的話笑道:“對,一群慫蛋!等咱國家發展起來,咱也擺老大哥的姿態,咱......”
周韻平說不下去了。
想象得再美好,擺在面前的天塹卻讓人不得不認清現實,而現實又是多么操蛋!
見那頭又沉默了,許姣姣只得嘆氣。
唉,她一個早知道事實的人,心里有準備,接受現實倒是不難。但周姐開始那么胸有成竹,這會被打擊到,也是人之常情。
許姣姣真不是個會安慰人的。
再讓她說些啥溫軟語,那還不如給她一根繩子,理科生安慰人的方法大概就是——用數據說話。
“姐,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俗話說,東方不亮西方亮。我這正準備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呢。我啊,跟漢斯先生已經談成了,他愿意幫我進口2萬頭仔豬。
你別嫌棄這數量少,國際形勢復雜,咱先一步一步來。”
電話那一頭,驟然聽到這個消息的周韻平,突然破涕笑了。
她抹掉臉上的淚,趕緊說:“不嫌棄,我不嫌棄,你這丫頭......”
后面的話她沒說出來。
實際周韻平想說,‘你真是個小福星’,外貿部的福星,國家的福星!
總算是把人安撫住了,許姣姣大松一口氣地掛了電話。
她這一天操不完的心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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