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眉目溫和地看向何羨良,等看到他手上拎的東西,萬紅霞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前面是洪水猛獸似的。
她板起臉指著東西,大聲嚴厲道:“小何,這我可得說說你了,你說你上門就上門你拎東西干啥啊,這不是讓街坊鄰居的誤會咱老許家嗎?!”
“我跟你說,本來我還想請你進去坐坐的,這下可不成了,你的謝意我替老四收下了,你人趕緊走!”
自從自家閨女當了大干部,萬紅霞在收禮這塊絕對嚴防死守,特別警惕。
她瞪向何羨良,又瞪了眼許安秋。
這死丫頭要么不回娘家,一回就整了顆炸彈,要死啦!
許安秋哈哈笑,他對已然懵逼的何羨良說。
“何同志你沒聽我媽說嗎,你要真想感謝我妹,你就趕緊回去吧。”
何羨良拎著兩個網兜僵硬地站在皮鞋廠家屬樓下。
......他這沒進門就被攆出來了?
“大娘,不是,我——”
萬紅霞冷聲打斷他,“你別喊,也別叫。你趕緊走,不然你給我家送禮的事我回頭告訴老四!你是鋼廠的是不是,我讓老四以后就防著你們鋼廠!”
何羨良:“!!!”
這是感謝不成還要結仇的架勢?
這可不行啊。
“好好好,阿姨您別生氣,我這就走。”
何羨良咬著牙,心情郁悶的走了。
就沒見過像許家這么簡單粗暴拒絕收禮的,他這兩手十來樣好東西,一樣也不拿?
許家人腦子沒壞吧?
這個小插曲瞬息即止,許家人壓根沒告訴遠在省城的許姣姣。
這么點事,他們家老四當大干部日理萬機的,就不惹她煩心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一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各地市供銷社和搪瓷廠都在緊張地做最后的工作。
這一個月里,身為省總供外銷業務部一把手,許姣姣是忙得腳丫子朝天,一刻也停不下來。
搪瓷缸的出口生產工作她要統籌、把關,省大那邊每周日的課也不能缺。
她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兩半用。
好在苦逼的日子快要結束了,就這兩天,等搪瓷缸項目全部結束,她就可以小小放松一下啦!
“哈哈許部長,最近有沒有空接受我們省日報的采訪啊,你答應我的專訪可還沒影呢。”
省日報周主編自從上次后就盯上她了,省總供好幾個領導都接受了采訪,他還嫌不夠,一心想給許姣姣做個專訪。
許姣姣牙酸地拍了下自個的爪子。
手咋那么欠啊,接到這位的電話!
“周主編好,那個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最近收尾階段,我是實在抽不開身。這樣,您等我忙完這陣,我鐵定跟您約個時間把這個采訪落實一下,行不?”
許姣姣討好地回那邊。
沒法子,當初誰讓她借了省日報的勢,這筆債不得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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