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爺哈哈大笑,調侃說道:“李炮,你這條狗有意思,愛爬巖,不怕高。回頭訓得好啊講不定能專門狩獵巖羊,聞味兒起來一個頂倆。”
戈壁這塊村落,過去曾經有狗幫。但狗幫的訓狗人咋都馴不出好的低頭香,更別提好的抬頭香。獵狗腳掌不合適攀登戈壁,嗅著氣味離得遠,聞不到巖羊蹤跡,只能依仗獵鷹。這才有張大隊長寧可頂著金雕的報復,也想掏鷹巢。
當地人對獵鷹有執著,覺得只有獵鷹才能幫助狩獵到大型獵物。要是能得到一頭巖羊,那肉能焅出多少油啊。
趙大娘從屋里出來,她晾完衣服就瞧見這么大兩頭巖羊被拖進前院,驚訝的眼珠子都能瞪出來,大聲招呼喊道:“李炮這是帶老趙打到好東西了,快進來。中午燉一鍋好的補補。”
青稞地當地村民都過來圍觀。李居安一人處理不了那么大兩頭巖羊,鄉親們能趕來幫忙,自然最好不過。按照人情往來,幫忙的鄉親都能分來坐席一道吃,熱熱乎乎坐一桌吃上燉羊肉,也是對鄉親辛苦勞動的感謝。
這樣你家里捕獵到好肉,上你家吃席。我家有肉,上我家吃肉。這么人情一來往后,村里鄉親的愛意流動起來,挨家挨戶都有肉吃。
李居安熟練地操持著手中的利刃,給大巖羊開膛剖腹,鄉親們合力幫忙宰殺。
隨著燈籠般的胃囊被輕輕掏出,他將溫熱的羊心遞給了領頭的獵狗,那是獎賞與尊重。羊肺則被隨意地拋在一旁,呼喚著其余的獵狗前來分享這份自然的饋贈,它們迅速圍攏,瘋狂撕扯分食著這份難得的佳肴。
至于那些羊肝,則被李居安丟在了墻角,給獵鷹。兩只獵鷹幾乎在同一時刻振翅而下,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它們迅速而精準地叼起羊肝,埋頭啄食,那狼吞虎咽的姿態,較之獵狗更顯幾分急切與狂野,那狼吞虎咽的速度比獵狗還快上好多。
待到獵狗與獵鷹都享用了八分飽,它們便各自找了一處安靜之地,開始細致地梳理起自己的毛發,互相舔舐,彼此間傳遞著滿足與安寧的氣息。
李居安把公巖羊的羊角卸下來。好大的羊角,沉甸甸的十分威風。羊角能掛在堂廳做裝飾,還能送去藥材店,磨成藥粉,鎮上藥材店都收。
他將羊角收了,肉和陳向前,和老趙分了股。他有獵鷹,又是把頭,所以多分一股,陳向前沒有槍,用的槍還是老趙遞過去的,所以陳向前比老趙少一股。
哪怕陳向前分的不多,但他樂呵呵的已經心滿意足,笑嘻嘻說道:“咱這叫學徒工。學徒工哪能和老師傅比啊,是吧。學徒少拿點也是正常,要是多拿可就不正經了。”
幾個鄉親仰頭大笑,比著大拇指夸他,嘴甜說話還巧,干活兒麻利不說,還能哄人。
陳向前可精神了,啥活都幫著干。
沒獵戶喜歡掏腸子,李居安給巖羊開膛后,陳向前激動地上趕著來掏腸。也是他沒心理準備。他手套也不肯帶,就這么直接把手伸進去,一轉一掏。野生巖羊的腥臭味,從腸子里散發出來,蘸上手上哪能好幾天猛搓也洗不掉。
陳向前掏出來才聞到撲鼻的惡臭,惡心的他直干嘔還想用手指摳嗓子眼。他剛張開嘴伸手,猛地想起來手上全是腥臭味,這下好了,嗓子眼都還沒摳,他大口大口將早上吃的粘豆包吐了個干凈。
周圍鄉親們看著他又憨又虎的樣,哈哈大笑。
羊腹下方的囔囔踹被趙大娘拿走去焅油。
趙大娘麻溜的系上圍裙,動作熟練得很,她選了發白色粉邊的羊油,表面光滑又干凈。剛打獵拿下來的巖羊油,沒有碎碎糟糟,也沒有整體發紅色,都非常新鮮。
她豬水油切段,用涼水下鍋,再加了點水,沒過油段。在水沸騰煮開后撇去血沫,將油段撈出。
再起鍋小火慢熬油段。剛開始熬油時,湯呈奶白色,慢慢的,油變得越來越清澈。在小火熬制一個小時后,水油漂浮,顏色變深,又顯得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