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瞎子咽了一口唾沫，然后低聲說：“我不敢睜開眼睛，因為我睜開眼睛，就能看見鬼！”

王屠夫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已腰間的殺豬刀：“陳瞎子，你這吹的神神叨叨的了，咱們凡人還能看見鬼？”

“我聽說，我這就是天生陰陽眼，當年我還小，就是看見好多沒五官的鬼，跑進了村子里，我就嚇跑了，等我回去的時候，村里一個活人都沒有。”

“那些沒五官的鬼害的？”

“不是，都是利刃殺的，我爹娘身首異處，我爹死的時候，手里還拿著給我做的木劍，因為我喜歡。”

說到這里，陳瞎子語氣很平靜，但是王屠夫看見陳瞎子的眼角，流出了淚水。

王屠夫下意識的拍了拍陳瞎子的肩膀：“沒事，你不怕我克你的話，咱們結拜兄弟！”

“你克我，我都怕我多來幾次你的肉鋪，把你給克了！”

“咱們都差不多，那就結拜！”

“好啊，誰怕誰！”

說著，王屠夫與陳瞎子直接跪在了地上，雙手抱拳，先拜蒼天，再拜兄弟。

結義之后，王屠夫說：“兄弟，我今年三十三，你呢？”

“我今年三十，大哥！”

“兄弟！”

兩人相互握住手臂起身。

王屠夫直接說了句：“你可以睜開眼睛，要是真有鬼纏著你，我這殺豬刀砍死它！”

陳瞎子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咧嘴笑著：“不用，我不想再看見了，那次我要是沒看見那些沒五官的鬼，我……嗚……”

陳瞎子忽然泣不成聲：“要是，要是我沒看見……我我，就跟著爹娘一起走了。”

“你后來也可以一起走啊！”

陳瞎子猛然睜開了眼睛，露出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沒有一絲眼白。

陳瞎子沒好氣道：“有你這么當大哥的嗎？”

王屠夫干笑道：“我這就是下意識的一問，別往心里去！”

“我……也想著，可是我怕痛，要不你給我個痛快？”

王屠夫手放在殺豬刀上：“真的？”

陳瞎子那漆黑的眼睛盯著王屠夫腰間的殺豬刀，問了句：“痛不痛？”

“痛肯定還是有點痛的，不過很快。”

陳瞎子似乎想給王屠夫一個白眼，但是……全是黑的，翻不出來。

王屠夫笑了笑：“你幫我看看，我身邊有沒有鬼？”

陳瞎子無奈道：“你身邊，連狗從你身邊經過都得嚇得驚叫逃跑，鬼也不敢靠近你。”

王屠夫唉聲嘆氣：“大哥我就是天煞孤星的命。”

忽然，王屠夫疑惑的看著陳瞎子那忽然僵硬的臉龐，顫抖的身體。

“兄弟，你咋了？”

“你身邊真的有鬼！”

王屠夫愣住了，四下看了看，手也摸到了殺豬刀上。

“哪里呢？”

“你旁邊，那鬼也是沒有五官的，面朝你，你你你……我的天啊！”

陳瞎子忽然閉上了眼睛，身體還止不住地顫抖：“我就說不要睜開眼睛，睜開眼睛，我這……童年的陰影都犯了。”

王屠夫瞪眼：“你睜開眼睛，給我指方位，看我不砍死它，連我這天煞孤星都敢纏！”

“行了，怕是也只有它能跟著你這天煞孤星了，你也算是有個伴，不然你還指望有哪家小姑娘能跟著你？”

陳瞎子閉上眼睛，緩和了些，拉著王屠夫就朝前走：“走，去找那高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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