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御殿,太子秦風在召集六部尚書等人處理了一些緊要政務以后,便又乘坐轎子回了東宮。
自辭官風波之后,他就很少在召開大朝會了,平日里只會在紫御殿里召集各個衙司堂倌開小朝會,而小朝會散了后他也會留在紫御殿里批注奏折。
然而今日,秦風卻是在紫御殿見了六部尚書等人后,便又擺駕回了東宮,甚至將一干奏折也都一并帶了回去。
而之所以如此,便是他有意要讓他的太子之名深入文武百官的心中!在紫御殿處理政事,文武百官總會下意識的將他看做是監國而忽視了他的太子身份。可若是日后一應政務都放到東宮去處理,那久而久之文武百官就會習慣性的徹底將他看做是“真太子”而不會心存排斥。
監國終究是代他父皇行使君王之權,而太子卻是儲君!只要日后文武百官習慣性的認可效忠,那他的這個太子就等于是做實了,如此一來縱使日后他沒了監國之權,卻也不妨礙他以儲君的身份執掌朝政!
八人抬轎,一應宮女太監隨行!
而轎子上,秦風依舊在看著奏折,可片刻后他卻皺眉抬起了頭,因為轎子的晃動著實影響他的觀看,所以在微微想了想便對一旁跟著的劉福道。
“以后六部奏疏以及百官覲見都安排到東宮吧,這般兩地奔跑太麻煩了!”
“是,奴才領命!”劉福躬身道。
秦風點了點頭,隨后便又強忍著暈眩看了起來,然而看了一會他還是覺得眼花,不得已只能將奏折放下了。
昨夜,他又是一夜未睡,而這般夙興夜寐縱使他如今年輕力壯,卻也有些撐不住了。
放下了奏折,秦風揉了揉眉心,隨后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了靠背上。
“英國公那怎么樣了?”突然,他開口問道。
“回殿下,英國公自昨夜從鎮撫司回去后便再也沒有出門,只是今早他借著去榮國公府吊唁的機會順勢去了鎮國公府!”
“不過卻也只待了一個時辰,接著便打道回府了!”
劉福認真的回道。
“打道回府?他就沒有再去聯絡其他人?”秦風眉頭一皺問道。
“沒有!但其府上管家常山卻是在隨后換裝易容,先后去了武昌侯府,武寧侯府,武襄侯府以及臨川侯府!”劉福道。
“管家去了?!”
“可探到他去那些府邸都說了什么?”秦風詫異道。
劉福點了點頭:“那常山倒也沒說什么要緊的話,就只是挨個去送了拜帖!不過那拜帖里寫了什么又夾藏了什么手下的人卻無法探知,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份拜帖肯定就不是一份簡單的拜帖!”
“因為武昌侯等人在收到那份拜帖后臉色當即就變了,有人惶恐,有人緊張,亦有人目露陰狠堅定之色!”
“嗯?哼!”
聞,秦風皺著眉頭冷哼了一聲,陰沉道:“看來,昨夜那對母女闖宮還是有些打草驚蛇了!哼蠢貨,鎮西侯有著這樣的妻女,怪不得他會身敗名裂又慘死!”
說著,秦風便重重吐了口氣,接著道:“魏盛勇那怎么樣了?”
“呵呵,定西侯那倒是沒多大事,今早又隨蒙大統領去城外青州軍營了!如殿下所料,昨夜的那頓板子倒是又定了定英國公的心神,且還讓他誤以為殿下對定西侯其實并沒有那么看重!”
“而定西侯也配合的好,在昨夜常英杰去探望的時候,他當其面說了不少抱怨的話,而且還哄騙常英杰,說三皇子已經認可的他們的計劃,只等他們謀定的時候順勢配合!”
“對了,定西侯還偽造了一份三皇子的手令交給了常英杰,這是其書寫的內容!”
劉福說道,說著就將一張紙遞給了秦風。
秦風接過看著,待看完他便露出了笑容,道:“哼,他倒是機靈,知道拿魏王去安穩英國公等人!但這手令……卻是給的太著急了!”
“此等大事,以英國公的老成勢必要在見了魏王之后才能真正的下決心起事,而在此之前他所有的謀劃也不過是提前做準備罷了!”
“雖說這份手令能暫且穩住英國公,可若是回頭他執意要見魏王,那豈不是就要露餡?”
“呼……終究是庶出,沒有經歷過大事歷練,手段還是太稚嫩了!有些事欲速則不達,昨夜魏君蘭母女剛剛狀告了他,而他反手就又拿出了魏王的手令!”
“這乍一看或許沒多大問題,畢竟他昨夜來皇城之前也的確去了魏王府!可是這等事情,若是回頭讓有心人細想,那未免就疑點重重了!”
“魏君蘭母女,那可才是真正是魏王的舅母表親啊!他前腳才將魏君蘭母女趕了出去,后腳就拿到了魏王的手令,如此豈不矛盾!”
秦風搖頭冷笑道,而說著話他就又瞇著眼睛沉思了起來。
片刻后,他重重吐了口氣,道:“魏君蘭母女……你派人去將她們從鎮國公府接出來,然后一并送到魏王府去!都是落難的鳳凰,將他們關到一起既能讓她們敘敘舊,也能讓人安心一些!”
“另外,讓人放出話去,就說魏君蘭母女自恃身份有意搶奪鎮西侯留下的遺產,并于昨夜惡意誣陷狀告定西侯,然而定西侯不計前嫌依舊以母親待之,并與孤面前替她們求情!”
“奈何魏君蘭母女不依不饒,孤無奈只能將她們交予鎮撫司稍作懲戒,而對定西侯孤怒其不爭,所以賜于杖刑!”
“記住,叫他們說的好聽一點,務必要將定西侯說成是以德報怨的典范,且他也因此令孤十分不滿!”
“嗯……順便叫看守魏王府的禁軍也撤了吧,依舊換成御林軍,而且無孤的命令,今后任何人都不得再靠近魏王府!”
想了想,秦風一點點補充道。而聽了這話,劉福一愣隨后轉念一想就明白了秦風的用意。
“殿下,您這是有意要裝作與定西侯有了間隙隔閡?”
秦風點了點了頭,道:“嗯!孤前腳才重用他,后腳他就倒戈,這怎么看都令人懷疑!然而若是因為一件事,又讓孤對他心生猜忌造成不信任的他樣子,如此其他人才能有機可乘,也順帶著能將昨夜的事情一并掩蓋了!”
“再有便是,讓巡城禁軍看守魏王府,倘若定西侯是真心與英國公他們合謀,那他總不能擋著英國公去見魏王。可若是孤再次將巡城禁軍又換成了御林軍,回頭英國公就算再有那個心思,卻也沒辦法再逼迫定西侯了!”
“而如此,定西侯昨夜的那場戲,也算是沒有紕漏了!”
聽了這話,劉福點了點頭,可隨后他又心生疑慮,道:“可若是依舊換成御林軍的話,會不會讓英國公再次心生警惕而膽怯卻步?”
秦風搖了搖頭:“不會的,只要定西侯徹底獲取了英國公的信任,那孤如此做就只會刺激英國公更加的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