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雖心懷大愛,卻不懂婦人之仁。
盛魄再怎么著,是邪教少主。
原以為等他畫好畫,外婆會讓他給他銬上手銬,誰知外婆卻讓他連腳鐐也給拆了。
沈天予道:“外婆,您不要忘記他的身份。”
蘇婳莞爾一笑,語氣溫柔道:“我知道,但他也是個孩子,一個苦命的孩子。”
沈天予想說,他和盛媚聯手剖了蚩靈的肚子,就為了取出金蠶蠱,且不說他一身邪功,手下那幫人個個殺人越貨,能震懾住那樣的手下,他們的少主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輩?
蘇婳又是一笑,“相信外婆,外婆很少看錯人。我覺得阿魄是個好孩子,只是沒人教他怎么做一個好人。”
無涯子連忙說:“就是就是!阿魄是我故人小女的兒子,再壞能壞到哪里去?還是蘇婳漂亮小姑娘看人準!”
沈天予覺得這二人多少有點胡鬧了。
他手指輕掐指根,想算一下盛魄會不會趁機逃?
無涯子伸手按住他的手指,嚷嚷道:“別算了別算了!萬一他跑了,我親自給追回來!有我的寒城大寶貝和蘇婳漂亮小姑娘押在這里,我豁出老命,也不可能讓他跑嘍!”
這下不只沈天予,就連顧北弦都覺得這老道多少有點不要臉了。
寒城是顧謹堯的。
蘇婳是他的。
這倆人本就是顧家人。
什么叫有他的寒城大寶貝和蘇婳漂亮小姑娘押在這里?
顧北弦手握成拳遞到唇邊咳嗽一聲,道:“無涯子老前輩,說你和盛魄的事,別扯我太太。”
無涯子朝他努努嘴,給了他個鄙視的表情。
頂討厭被他稱“老前輩”。
他才不老呢!
蘇婳又說了一遍,沈天予取出腳鐐鑰匙,扔給盛魄。
無涯子走到盛魄面前,將他身上的鋼鏈用內力斬斷。
盛魄撿起鑰匙,彎腰將腳踝上的腳鐐打開。
無涯子幫盛魄揉揉手腕,又給他捏捏手臂和腿,說:“還不快謝謝你蘇婳姐姐?我就說吧,長得漂亮的人,心眼也好!”
蘇婳啼笑皆非。
這頑皮老道想一出是一出。
盛魄和天予差不多大,天予喊她外婆。
無涯子居然讓盛魄喊她姐姐。
蘇婳看向盛魄,目光溫柔而疼愛,“孩子,跟我們去樓上吧,樓上空房間多的是。我讓她們給你收拾出個房間,你泡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盛魄盯住她的眼睛,慢一拍才回:“謝謝。”
蘇婳對顧謹堯說:“阿堯哥,你們都回去吧,大家都回家休息。”
顧謹堯知她用意,點一下頭,“好。”
蘇婳又看向門外的鹿巍,“鹿老前輩,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和你的愛徒也回家休息吧。”
鹿巍也不理解蘇婳的做法。
這可是邪教少主,說放就放了?
不過人家都這么說了,他錢也賺得差不多了,便應了一聲,帶著徒弟們離開。
把所有人都支走,蘇婳和顧北弦坐車離開。
她撥通沈天予的電話,說:“天予,我知道你對我的做法有異議,但是你好好想想,一直關著盛魄,事情毫無進展,不如信任他,或者放了他。若他不逃,這人可為我們所用。若他逃了,他背后之人不會放過他,因為人性多疑。怎么做,于我們都沒有太大的損失,不如賭一賭。”
沈天予這才知外婆的高明之處。
看似婦人之仁,實則深藏不露,潤物細無聲。
這是女人獨有的細膩之處,男人很難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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