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習俗和禮儀,沈天予要挨個包間敬酒。
這種凡俗瑣事,是他最討厭也最頭疼的,但是又不得不走流程。
誰讓他想娶這個女人呢。
從他決定為了她下山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要為她做出一些改變。
上官騰、元赫和沈恪,帶著他和元瑾之挨個去包間,元慎之幫二人舉裝酒的紅色托盤。
知道沈天予不勝酒力,他提前將白酒換成了水,只在里面滴了幾滴茅臺,沾點酒味就好。
最先去的是元老和顧傲霆那屋。
元老穩重,笑呵呵地沈天予和元瑾之說:“天予,瑾之丫頭年輕,還有許多不足,以后要向你多學習,你要多多指導她。”
沈天予道:“瑾之很優秀,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我們互相學習。”
這種場面話,放在從前,打死他都不會說。
純屬虛與委蛇,廢話一通,白白浪費口舌。
但是如今他愿意為身邊的女人說幾句廢話,因為這種廢話,她的長輩愛聽。
她也愛聽。
果然,元瑾之頓時眼睛亮晶晶的,拿手指悄悄戳戳他的腿。
沈天予面上毫無波瀾,心中卻十分受用。
被她手指戳過的地方,麻酥酥的,直傳到心里。
原來愛情不只有轟轟烈烈,要死要活,這種細小的瑣碎,也很動人。
他和元瑾之將敬的水酒,一飲而盡。
接著二人又去敬顧傲霆。
顧傲霆看向沈天予語重心長,道:“天予啊,既然你和瑾之歷盡艱辛,終于破劫在一起,就和她好好的,恩恩愛愛過一輩子。過日子和談戀愛不一樣,因為成長環境和性格不同,時間久了肯定會有摩擦,你們要學會互相包容。如果忍不了想吵架時,你就來找我,罵我幾句撒撒氣,別跟她吵。小丫頭為了和你在一起,什么都豁出去了,連壽命都不要了,這樣的女孩子世上沒有幾個。”
說到最后,他感動了自己,抬手抹一把眼角,側頭低聲問身邊的秦姝:“小姝,我這樣說可以嗎?”
秦姝白了他一眼。
老孔雀把她要說的話都說完了。
一抬頭卻看到元瑾之也紅了眼圈。
元瑾之聲音發澀說:“謝謝太外公!謝謝!”
顧傲霆哽咽道:“不客氣,應該的,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疼你們,都是應該的。”
心中卻釋然,那年送給她的巨貴的帝王綠翡翠玉佛終于不心疼了。
因為送的是自家人,肥水沒流外人田。
秦姝從包中取出一個很大的首飾盒,遞給元瑾之道:“翡翠雖然俗了點,但是它可以保存很多年,可以傳家。這串項鏈,你拿著,平時偶爾戴戴,以后傳給你的孩子們。”
秦姝并不知二人破劫之后,很難再有孩子。
元瑾之面色微微一變,隨即笑著伸手接過來,說:“謝謝太外婆,我一定會想辦法傳下去。”
顧傲霆掃一眼那首飾盒。
心又開始疼了,巨疼!
里面那串翡翠項鏈全是用種水色皆俱的上等帝王綠翡翠珠子串的,價值過億了。
他想讓她以后傳給小傾寶的,小傾寶姓顧,是顧家人。
元瑾之再怎么親,始終姓元,天予姓沈,是他重外孫。
重外孫,哪有親玄孫女親?
沈天予見他眼珠骨碌亂轉,猜出他的算盤,微啟薄唇道:“心寬,可長壽,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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