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鎮北王如今崛起了,否則我還真不敢下此決定!呵呵,你可能不知道,這些日子可是有不少老家伙都在想盡辦法將家中子弟送到北境去呢?”
“只不過與我不同的是,他們送的都是庶出或旁支,不像我乃是正兒八經的安定侯府繼承人!”
“哎,這種事情你們也有耳聞才是!不說別的,前些日子蒙家不就上演了一出大戲么,大大小小那可是好幾十人都跟著蒙浩成了天衛軍的一員了!”
“哎,唯獨就是回頭我老丈人那不好交代!他如今可是太子的死忠,而之所以愿意給我走后門,那也是怕我回頭‘誤入歧途’!”
“兵部庫司郎,雖說是個閑差但的確是肥的很,而且只要他還在朝回頭怎么著也能將我提上去,如此他將他女兒交給我也就放心了!”
嘆了一聲,許文悠解釋道。
“臥槽!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還敢如此草率?你就不怕你老丈人回頭一怒悔婚?”
“等等,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憋著這個勁了,而之所以現在才說……”
突然,陳進有些明悟的看了眼趙仕英。
“廢話,我特么是沒讀好書,又不是沒讀過書!還真能被你一激就貿然下決定?我老爹膝下可就我這么一個兒子,其他人還可以玩逐出家門那一套,可我老爹若是這么干那日后豈不是與絕后無異?”
“而且他若真那么干的話,回頭太子震怒那搞不好我那老丈人都有可能被擼下來!”
翻了翻白眼,許文悠道。
“那你還……”陳進咋呼道,而說完他就又忍不住看向了趙仕英。
“呵呵,想明白了!”
而見陳進話說一半就看向了趙仕英,許文悠也是淡淡一笑看了過去。
“正經路子走不通,那我就只好來邪的了!若能搭上老四這條線偷偷的去,回頭我老爹大不了說我‘逆子不孝’就能糊弄過去,畢竟如今各大侯府都這么干,太子也不至于只抓著我不放,而到我老丈人那也不至于被太過苛責!”
“可若是以我老爹人脈關系去搞,那回頭太子若追究事可就大了!”
許文悠道,而說完他就忍不住嘆了一聲,看向趙仕英道:“老四,別怪三哥算計你,實在是你出現的時機太好了!”
“你二叔是陵州刺史,我搭著你的線去北境既能讓朝廷上的一些人無法瘋咬,同時也不至于讓我去了北境后會從大頭兵做起,唯獨就是你趙家日后可能會不太好過!”
聽了這話,趙仕英苦澀的笑了下。早在方才許文悠提出要跟他一起去北境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一些了,不過彼時話已經說到那份上了,他也顧不得細想,因為若真能與這些真正的權貴子弟結拜與他和他趙家來說倒也不算是壞事!
而如今,見許文悠如此坦誠,趙仕英就更不好在意了,輕輕一笑便道:“無妨,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左右我二叔已經做了陵州刺史,那我趙家倒也不在乎與朝廷更加離心了!”
“其實在我來長安城之前,我爹就已經有了辭官的打算,而且也準備讓我趙家人逐步遷往北境!只不過因為我一直心念丹雪,拖著不去投奔我二叔,所以他辭官的折子便也跟著拖了下來!”
“哦,你爹竟是早有此打算?”聽了這話,許文悠一愣。
趙仕英點了點頭:“幾位兄長家世比我深厚,當下的局勢定看的比我還明白!我二叔日后指定是不可能在回長安城做官了,所以這個時候我爹若還不辭官,那回頭估計連遞折子的機會都沒有了!”
“哎,也是我糊涂!倘若我早點去北境,那有我二叔舉薦,我如今大概也能在他治下做一任郡守了!如此一來,那我爹縱使辭官了,可與我趙家來說卻也不算虧!”
“郡守?你是說,你只要去了北境就能做郡守?”
突然,陳進咋呼道,說著話還直接將眼睛瞪了個圓。
趙仕英點了點頭:“我二叔來信是這么說的,而且官職他好像也都給我舉薦下來了,就等著我去上任呢?”
“臥槽,這么草率的嗎?堂堂兩榜進士運氣不好都撈不上一任縣令,你一個舉人就算是解元就能直接做郡守?”
陳進又驚了!
“呵呵,沒什么稀奇的!據我所知北境如今可是百廢待興,別說老四是解元,如今在北境只要讀過幾年私塾的都能被委任做官,且保底就是縣令!”
“你們可能不知道,北境總督賀知孝……額,現在應該叫鎮北王府丞相了!這些日子,這位大人可都派兵從隴朔兩州強搶讀書人了,導致如今靠近陵州和梁州的郡縣都沒有讀書人敢落足!”
“甚至不僅僅是讀書人,就連那附近的朝廷命官他都搶!”
“不過雖然如此,但現在在北境做官的風險也很大,因為一旦做不好那就是人頭落地!要么就是王府以辦事不力引發叛亂斬了,要么就是被一些暴民直接趁機刺殺了!”
此時,謝云殊也呵呵一笑開口道。
而隨著他說完,陳進直接就倒吸了口冷氣!
“嘶……這么瘋狂的嗎?沒聽說過鎮北王這么殘暴的啊?”
謝云殊點了點頭:“鎮北王的確沒那么殘暴,但如今北境的亂象卻逼得他不得不那般狠辣!”
“北境一戰結束后,陵州百姓十不存一,而主政一方的官員除了此前有幸逃到陵州城的,其余無一存活!而且如今幽涼兩州也收復,那里按二十年前的劃分可是有九郡之地黎民百萬!”
“雖這二十年間,被蠻人屠戮的不少,可如今存活下來的卻也有數十萬人,而且這數十萬人因為被蠻人統治已久,內心早已不認朝廷和鎮北王府!”
“如今寒冬將至,北境四州之地百多萬軍民需要安置,衣物,住房,口糧等等問題卻都是需要即刻就解決的,而且鎮北王還從南疆遷移了數十萬巫民過來,而俘虜的蠻人他也沒有盡殺!”
“如此一來,北境如今所要面臨的就還有一個各民族大團結的問題!而這些問題卻又都需要在這短短幾個月內解決,否則一旦寒冬降臨,那對于剛剛面臨了一場戰爭缺衣少食的北境來說,那無疑就像是在度一場可怕的天災!”
而說著,謝云殊便凝眉看向陳進他們道:“如果這個冬天北境軍民百姓扛不過去,那日后的北境恐怕真的就會是赤地千里了!”
“而面對這樣的情況,鎮北王又怎敢施以仁政?仁政那是盛世用的,而亂世只能用重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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