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吹吧!難怪咱們茅山養不了牛,全被你吹跑了!”
荊鴻掛斷電話。
和白忱雪通電話是有趣,和妹妹通話是沒事找抽。
他點開微信,邀請白忱雪視頻通話。
一邀請,白忱雪立馬接聽。
荊鴻一手握著手機,另一只手拆開手臂上的紗布,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很長一道,有十余公分,皮開肉綻。
他沖白忱雪喊一聲:“忱雪。”接著劇烈咳嗽起來。
咳著咳著,他故作手抖,手機一斜,將視頻鏡頭對準自己手臂受傷的位置。
白忱雪本來聽到他咳嗽,就開始擔心。
接著視頻畫面一抖,她看到他血肉模糊的手臂,那么長一道口子。
白忱雪臉本就白,一瞬間被嚇得慘白。
荊鴻不動聲色地將她的微表情盡收眼底。
他故作驚慌,迅速將手機對準自己的臉,道歉:“不好意思,受了點寒,有點咳嗽。”
白忱雪沒出聲。
荊鴻又說:“一早走得匆忙,忘記帶手機了,剛回來,看到有你的未接來電。”
白忱雪仍舊不出聲。
她被他手臂上的傷嚇得噤聲。
她簡直被這些人嚇怕了,一個個的,要么車禍骨折受傷,要么受傷流血。
明明受傷的是荊鴻,可是她覺得自己的手臂也在疼。
就像顧楚帆骨折。
她也會覺得自己骨頭疼。
荊鴻問:“你沒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白忱雪有,有很多話想問,但是事發太多,一時不知該先問哪句。
荊鴻兀自道:“也是,我算什么?沒他出現得早,沒他帥,沒他幽默,沒他會笑,沒他會討女人歡心。我就是死了,你怕是也不會心疼。”
白忱雪更不知該說什么了。
她心里很難受。
好一會兒,她才出聲:“你不要死。”
荊鴻步步緊逼,“那你心疼我嗎?”
白忱雪為難,說“心疼他”吧,她和他還沒到那份上。
說“不心疼他”吧,荊鴻恐怕會心寒。
白忱雪轉移話題,“怎么傷得這么重?”
“你別轉移話題,你說,你心疼我嗎?”
白忱雪頭疼,原以為這道士一本正經,老實敦厚,沒想到他既不老實,也不敦厚。
他簡直像個小妖精。
那么大一老爺們,他居然會磨人。
斟酌一下,白忱雪回:“疼。”
荊鴻不依不饒,“哪里疼?”
“頭疼。”她沒撒謊,本來是心疼的,現在明顯頭更疼。
荊鴻語氣酸溜溜的,“顧楚帆出車禍時,你心疼得厲害,輪到我了,你就只是頭疼了。我對你掏心掏肺,恨不得立馬飛回姑蘇,帶你去見我爸媽,甚至打算跑去你們姑蘇城買房置地,盡快和你領證結婚。上門入贅,我也沒問題。孩子跟你姓,我也可以,荊白,白荊,我都能接受。我為你做了那么多,卻換不來你一點點心疼。果然,誰先動心誰輸,被偏愛的永遠有恃無恐。”
白忱雪原本心疼、頭疼,現在滿腦子都是問號,大寫的問號。
這……
這確定是道士嗎?
瞧他冤的。
那幽怨的語氣,比竇娥還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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