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荊白、荊慕雪,五個字,無形中將他和她綁到了一起,讓他倆有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微妙的親近感,那種親近感,是別人以前不曾給過她的,也是別人給不了的。
與此同時。
泰柬邊境這家酒店。
放下手機,顧逸風看向坐在輪椅上的顧楚帆。
此時他眼眸堅毅,眉心微蹙,連帶著眉目輪廓都比平時鋒銳,氣勢不同于以前的楚帆。
顧逸風道:“白姑娘打電話,找荊鴻。”
輪椅上的人像沒聽到似的,一動不動。
其實顧逸風接電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他手按到輪椅扶手上,突然倏地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腿上石膏未撤,他走得一瘸一拐。
顧逸風大步追上去,問:“楚帆,你要去哪?”
顧楚帆頭也不回,“去找天予。”
顧逸風道:“天予和你外公同行,荊鴻也去了,你腿腳不便,不必再去。你熟知泰柬邊境的地形和人文,做好背后軍師即可,不必親自迎戰。”
可他不聽。
他固執地往前走。
他對荊鴻有一種非常矛盾的情緒。
理智上,他現在只是一抹殘魂,是靈體,明知荊鴻更適合白忱雪,可是他不想輸給他。
他堅毅剛硬的魂識控制著顧楚帆殘破的身體,一步一步往前走。
越走越快。
心疼顧楚帆的身體,顧逸風快步追上他,以手作刀,朝他頸后砍去。
顧楚帆眼白一翻,身子朝前仰。
顧逸風迅速扶住他,接著打橫將他抱起來,返回酒店。
把他放到床上,顧逸風垂眸望著這個兒子,心中兀自嘆氣。
先是舟舟,接著是帆帆,兄弟倆,差不多的遭遇。
這個小兒子打小就是個樂天派,十分討人喜歡。
誰曾想,長大后會遭遇這種事?
顧逸風也擔心沈天予和顧謹堯。
他拿起衛星電話,撥打沈天予的手機號。
一打不通,再打仍是不通。
他又撥打顧謹堯的手機號,同樣如此。
荊鴻的倒是能打通,但是他的手機一直沒人接。
他也想前去看看,可是放不下顧楚帆。
酒店里倒是住了很多高手,可是這幫高手是沈天予請來的,他貿然去支使他們,他們不一定會聽。
正當他沉吟之際,門鈴突響。
察覺外面好強一股威力。
顧逸風瞬間警覺。
他起身走到門后,高聲問:“誰?”
門外之人自報大名:“茅山小老兒,道號茅君真人。”
一聽是茅山長老,顧逸風拉開門。
果然,門外站著個身形清瘦,著灰袍的老道。
老道一頭灰白長發束在頭頂扎成標準的太極髻,長臉削瘦,雙目炯炯有神,右手臂搭一拂塵,一派仙風道骨。
顧逸風尊敬道:“前輩,快請進。”
茅君真人抬步入室。
他徑直朝臥室走去,來到床前,掃一眼躺在床上的顧楚帆。
他略一頷首,朗聲對顧逸風說:“等回國,你把令公子送去茅山找我。眼下,我先去救我那孫兒。”
顧逸風剛要回答。
老道士已到門口。
顧逸風大步朝門口走去,要送他出門。
誰知門一拉開,老道身形倏然飄至走廊深處。
老道人已經走遠,聲音仍飄入顧逸風耳中。
他雄渾聲線幽遠飄忽,“我那孫兒好不容易遇到他的本命天女,得讓他活著回國。請轉告那英靈,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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