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獨孤城道:“謝謝師父。”
獨孤城目光疼愛,“早些回家。”
沈天予徐徐起身,朝他鞠了一躬。
他抬腳走出去。
等他下山后,宗衡推門而入,在獨孤城面前盤腿坐下,面色嚴肅道:“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沒完沒了。天予兄弟姐妹那么多,若一直這么幫下去,你不只要死在我前面,你連顧北弦都活不過。”
獨孤城目光落在虛空之處,淡淡一笑,道:“酈兒死后,我便已不想茍活。能活到現在,全靠天予支撐。他重情重義,我便順著他。國煦殘魂雖只是殘魂一抹,仍有善念,他不會怨恨我。”
宗衡拂袖,起身離去。
走到門口拉開門,他回頭警告道:“這是最后一次。以后就是天塌地陷,顧家大廈將傾,你也不許出手相助。”
獨孤城仍是云淡風輕一笑,“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師父不是我。”
宗衡閉了閉眼睛,將門重重摔上。
與此同時,沈天予正驅車往京都返。
車子穿梭在夜色中,他心中有些不安。
停下車,摸到手機,他撥通師公宗衡的手機號。
師公的手機一向是個擺設品。
能不能打通,全靠隨緣,但這緣按年算,年能打通一次,已是萬幸。
可是今天沈天予一打就通。
沈天予道:“師公,我師父今旬幫我召喚國煦殘魂,對他身體有影響嗎?”
宗衡將手機摁了免提,閉上眼睛緩慢說:“這是最后一次。”
“好。我把京都的事處理完,將盛魄背后那人揪出來,回山上陪我師父過些日子。”
“算你還有點良心。”宗衡掛斷電話。
沈天予驅車一路疾馳。
數小時后,將車駛到顧家山莊。
沒進自己家門,卻去了顧楚帆家。
顧楚帆仍和父母住在一起。
進門看到顧逸風,沈天予喊了聲“舅舅”,接著抬步上樓。
第一次來找顧楚帆,但他絲毫不差地進了他的房間。
顧楚帆正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大腦放空。
剛結束應酬,他喝了很多酒,卻沒醉,這是他最討厭的,他只想快點喝醉,醉了能忘掉所有煩惱,能盡快入睡。
這三年他一直忙于工作,確切地說是玩命地工作。
顧近舟不愛接的應酬,他接,顧近舟不愛談的生意,他去談,連父親、爺爺的工作,他也接過來分擔一部分。
明明是笑面小佛,天生享福的命,卻活得像拼命三郎。
他不知道,他的綽號已悄然之間從“笑面小佛”變成了“拼命小佛”。
沈天予大步走到顧楚帆面前,望著他一身酒氣的樣子道:“我今天去找我師父了。”
顧楚帆扯唇一笑,仍舊躺著,問:“獨孤前輩可好?”
沈天予道:“我見到了國煦。”
顧楚帆頓時覺得胸口如壓巨石,心中愧疚鋪天蓋地,“我答應娶白姑娘,一直未實現承諾,很對不起他。”
沈天予望著他滿是紅血絲的眼睛,“我向國煦請求他取消三年前的那個要求。”
顧楚帆倏地坐起來,“哥,不要,這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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