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省公安廳的審訊室里,白熾燈的光格外刺眼,照亮了墻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紅色標語。
林文龍坐在金屬椅子上,雙手放在桌上,手指無意識地搓著桌布,眼神躲閃著,不敢看對面的周森。
周森坐在他對面,面前攤著一本案卷,手里拿著一支筆,沒有立刻提問,而是先給林文龍倒了一杯溫水,推到他面前:“先喝口水,我們慢慢談。”
“你們想知道什么?”
林文龍沒動那杯水,嘴唇動了動,聲音很小:“我跟霓虹酒吧沒什么關系,就是偶爾去玩一下罷了。”
他心知肚明為什么周森要把自己抓來,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
周森翻開案卷,拿出一張照片放在他面前,照片是監控截圖,畫面里林文龍和高磊在霓虹酒吧的門口見面,兩個人熱情的擁抱在一起。
“這怎么了,他出來迎接我不行么?”
林文龍并不驚訝,對周森反問道。
“是嗎?”
周森又拿出一張銀行流水單,放在照片旁邊:“這是你名下賬戶的流水,就在林曉雅失蹤的第二天,你給高磊轉了五十萬。可我們查了高磊的公司,他最近沒有跟你做過任何生意,這筆錢是用來做什么的?”
林文龍的頭垂了下去,盯著自己的指甲,不敢再說話。
他知道,周森手里的證據越來越多,自己的狡辯越來越站不住腳。
周森看著他的反應,繼續問道:“林曉雅你認識么,她是在霓虹酒吧失蹤的,你知道她的下落嗎?”
“我不認識。”
林文龍猛地抬起頭,眼神里滿是慌亂:“我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跟我沒關系。”
“你沒聽過?”
周森拿出一份筆錄,是酒吧里服務生的證詞:“酒吧不止一個服務生表示,在霓虹酒吧看到你跟林曉雅說話,后來她就不見了。酒吧的監控也證實,那天晚上是高磊的小弟把女孩帶到了酒吧的貴賓包間,而你,當時就在包間里面。”
林文龍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雙手開始發抖。
他想起那天晚上的場景,女孩是被高磊“介紹”給他的,說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后來他喝多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第二天高磊就跟他說女孩已經送走了,還讓他轉五十萬封口費。他當時沒多想,就把錢轉了過去,現在想來,那女孩兒恐怕已經出事了。
“我,我那天喝多了,什么都不記得了。”
林文龍的聲音帶著哭腔,連忙說道:“是高磊安排的,跟我沒關系,我真的不知道那女孩去哪了。”
周森看著他,眼神里沒有同情:“跟你沒關系?那你給錦城市局副局長王楚天的兩百萬是怎么回事?”
他拿出另一張銀行流水單,毫不客氣的說道:“去年十月,你分三次給王楚天轉了五百萬,備注是借款,但王楚天從來沒還過,也沒打借條。你跟他非親非故,為什么要給他這么多錢?”
提到王楚天,林文龍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了。
他雙手捂著臉,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是,是高磊讓我轉的,說王楚天能幫我們壓下酒吧的事,酒吧里偶爾會有特殊服務,還有人在里面吸毒,王楚天收了錢,就不會讓警察來查……”
“那林曉雅的事,王楚天知道嗎?”
周森追問道,身邊民警手里的筆快速記錄著。
“應該,應該知道。”
林文龍放下手,臉上滿是淚水:“高磊說,要是對方的家人報警,就讓王楚天壓下去。我真的不知道那女孩現在怎么樣了,我只是想玩玩,沒想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