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秦山書院的孩童們來到書院之后便驚愕地發現,往日飄出飯香的伙房,竟已變成了一片焦黑的廢墟。
不僅如此,當早課開始時,他們還注意到課堂的角落里,多了一位昨日不曾見過的大姐姐,正跟著他們一同坐在蒲團上。
這位姐姐手中倒捧著一本弟子規,眼神迷茫,表情呆滯。
顯然對書本上的內容一竅不通,滿臉都寫著我是誰,我在哪兒的困惑。
何薇薇確實是一臉懵逼。
不是!?
我怎么跟小孩坐一桌了!?
為什么還要和一群小屁孩一起讀書識字!?
朗朗的讀書聲中,孩童們正搖頭晃腦地背誦著弟子規,圣人訓,那稚嫩的聲音傳入何薇薇耳中,卻如同魔音灌耳,讓她頭疼欲裂。
就在這時,她眼角的余光瞥見殷先生手持那把令她心悸的烏黑戒尺,踱步走了過來,心中頓時一緊,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盡管有些害怕,但她還是忍不住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問道:“殷叔叔,為什么我也要跟著他們一起看書啊?”
殷先生聞,停下腳步,沒好氣地瞪了何薇薇一眼,尋思著就你這明顯不太靈光的腦子,再不好好讀書補一補,豈不是徹底沒救了?
何薇薇被他那嚴厲的眼神一瞪,又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他手中那泛著冷光的戒尺,瞬間便將后面的抱怨給咽了回去。
她癟了癟嘴,最終還是不敢再多,只能強迫自己拿起書本,心不甘情不愿地跟著孩童們一起有氣無力地念起了首孝悌,次謹信。
這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何薇薇如蒙大赦,剛準備腳底抹油開溜,卻被眼尖的殷先生一聲喝住。
“站住!你要去哪里?”
何薇薇停下腳步,轉過身,臉上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我……我出去溜達。”
殷先生眼睛一瞪,語氣嚴厲:“哪里都不許去!今天讓你背的弟子規,你背下來多少了?”
何薇薇聞,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連忙辯解道:“殷叔叔,我……我不是殺手嗎?殺手不是應該去練功修行嗎?背書做什么?”
殷先生又是眼睛一瞪,不耐煩地說道:“少廢話!先給我把書背熟了!背不出來,不準修行!”
何薇薇頓時垮下臉來,苦著一張臉央求道:“不背行不行啊?我真的記不住……”
殷先生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冷聲道:“不行!”
在這種背書,聽課,偶爾還要被殷先生抽查功課的枯燥日子里,僅僅過了不到兩天,何薇薇就徹底忍受不了了。
她原本的計劃是先潛伏下來,和這位殷先生搞好關系,然后想辦法打探羅剎堂總部的消息,看看有沒有什么機緣可以尋覓。
可她萬萬沒想到,打入敵人內部之后,竟然還要被迫接受文化教育,每天都要面對這該死的弟子規!
老蘇上課我都聽不進去啊!
這簡直比面對強敵廝殺還要折磨人!
何薇薇越想越覺得憋屈,心中萌生了退意。
不行,我得趕緊溜走,這地方待不下去了!
還是換個羅剎堂的據點試試運氣吧!
偌大的羅剎堂,總不可能就秦山書院這一個據點吧!
打定主意后,她便計劃著趁今天晚上殷先生入定打坐的時候,偷偷溜出書院。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沒等到夜幕降臨,殷先生卻主動將她叫到了自己的書房。
何薇薇心中有些忐忑,不明所以地問道:“殷叔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殷先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墻邊的一個書柜前,伸手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輕輕一按,又轉動了某個機關。
只聽嘎吱一聲輕響,書柜旁的地面竟然無聲無息地向下沉陷,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地下通道入口。
何薇薇看得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殷先生便指了指那通道,沉聲說道:“隨我來。”
何薇薇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應了一聲,緊隨殷先生之后,步入了那深邃的地下通道。
通道蜿蜒曲折,兩人在其中七拐八繞地走了許久,眼前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處頗為寬敞的地下石室。
石室中央,正有幾位身著黑衣,臉上戴著猙獰的半臉羅剎面具之人,負手而立,靜靜地等候著。
何薇薇心中頓時一喜,暗道總算見到組織里的人了!
她稍一感應,便察覺到這幾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都極為強橫,遠超尋常武尊,顯然都是羅剎堂中地位不低的地字級武王殺手!
那幾位戴著面具的地字殺手見到殷先生進來,立刻齊齊躬身行禮,恭敬地喊道:“義父。”
何薇薇站在一旁,聽到這個稱呼,不由得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