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樂聽著有些迷糊,“明王?他們是和尚嗎?”
這時公主已經找到干糧,取了水袋和兩張餅過來,奉給了鶴翁。
她在桃莊多年,對鶴翁還是打心里感到恐懼,所以異常恭敬。
鶴翁接過一張餅,公主才將另一張餅給了魏長樂。
“前輩,你說咱們要趕在三憫之前找到洛梔,那三憫又是何方神圣?”魏長樂輕聲問道。
他這不但是想知道鶴翁眼下到底是怎樣的處境,最為重要的是,也是想搞清楚自己身上的秘密。
這次山南之行,也終于讓他明白自己體內的無名真氣叫做水影流光,是五行諦之一。
鶴翁、秦洛梔、皇后、五行諦,甚至今日出現的增損明王,明顯都是有著極深的關聯,而自己也與這些因素有著不小的糾葛。
照鶴翁所,自己體內的水影流光是洛梔傳授,那么洛梔為何要這樣做?
鶴翁為何非要找到洛梔才能回到那個地方,而增損明王為何又要追捕鶴翁?
鶴翁咬了一口大餅,淡淡道:“悲天憫人,見亡者為其超度,這就是石頭寺的法令。魏長樂,咱們過江前后,老夫都出手殺了一人,你是否覺得老夫生性好殺?”
難道不是?
魏長樂心中暗罵,但也只是道:“在前輩眼里,他們只是螻蟻。但螻蟻也有貪生之念,他們并無過錯,前輩草率取他們的性命,并不見得你有多厲害。”
“他們當然有錯。”鶴翁冷笑道:“他們的錯,就在他們在不對的時間出現在不對的地方。”
“前輩以為強者踐踏弱者是天經地義。”魏長樂淡淡道:“但濫殺無辜,并不能證明你有多強,反倒證明你只會欺凌弱小.....!”
鶴翁立時罵道:“少放狗屁。老夫要是不殺他們,死的就是自己。”
“啊?”魏長樂一怔。
鶴翁竟是苦笑道:“咱們登船的時候,增損明王眼看著咱們離開,卻沒有追趕,你可知道為什么?”
“他們在誦經,為亡者超度。”公主在旁輕聲道。
“不錯。”鶴翁嘿嘿笑道:“見亡者,明王必須要誦往生凈土神咒為亡靈超度。過江之前,那是一憫,就算他們過了江,老夫殺的第二個人,他們還需再次超度,是為二憫,如此便可以為老夫爭取一些時間。”
魏長樂身體一震,驚駭道:“你殺人,是為了讓他們超度,為自己爭取時間?”
“除了三憫,沒有任何事情能拖住他們。”鶴翁冷冷道。
公主也是冰雪聰明,“鶴翁,如果他們還能追上來,你.....你是否還要殺人?”
“那是自然。”鶴翁道:“所謂三憫,便是三次超度。已經用了兩次,他們再追上來,老夫還能殺人拖延他們。不過三憫過后,便再也沒有任何手段能阻止他們了。此后老夫就算再殺無數人,他們已經完成三憫法令,便可視所有亡者如無物,只會對老夫動手了。”
魏長樂冷笑道:“既然你還想再次殺人拖延,那就該往人多的地方去。荒郊野外,你想拖延,那也找不到人了.....!”
“是嗎?”鶴翁卻是抬頭看著千嬌百媚的狐胡公主,陰笑道:“你以為老夫為何要帶上她?”
此一出,魏長樂和公主同時變色。
其實從一開始,魏長樂就奇怪鶴翁為何要帶上公主。
公主在船上告知,她的樣貌酷似女怪物,這才讓魏長樂以為鶴翁是因為妻子的緣故,要將酷似妻子的公主帶在身邊。
但這時候才終于明白,這老怪物根本沒有那么重情義。
毫無疑問,如果增損明王再次追上來,鶴翁無人可殺,就必然會對公主下毒手,讓明王為公主超度,以此再拖延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