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鋪密室內,監察院幾位重要人物都在現場。
“這次鏟除盧黨,你們都是立了大功。”魏長樂和顏悅色,看著監察院襄州負責人岳子峰,含笑道:“你們想要什么賞賜,但說無妨。”
岳子峰立馬拱手道:“屬下不敢。不良將,我們做的都是分內之事,不敢領賞!”
“有功當賞,沒什么好說的。”魏長樂道:“岳子峰,齊宗,你們在山南已經多年,向神都送去了無數的情報,我代表監察院向你們表示感謝。此番回京,我自然會向上面稟明,給你們重賞。你們如果想要調離山南,我也可以向上面說明情況......!”
“不良將,屬下沒有想過離開山南。”齊宗猶豫一下,開口道:“多年下來,屬下與左右街坊鄰居已經熟悉,家人也都在這邊。手下所屬的夜梟,也對屬下很是忠誠。屬下其實已經習慣了當下的生活,能夠這樣生活,還能為監察院收集情報,公私兩不誤......!”
岳子峰頷首道:“屬下其實也是同樣的心思。桃莊誘拐孩童、在地宮囚禁許多無辜男女,咱們身為監察院吏員,卻沒有絲毫察覺,實在是職責有虧。如果不是不良將親臨,將這幫禍害連根拔起,我們這些人.....哎,依然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現在想來,心中實在有愧。這次在不良將的帶領下,鏟除了奸黨,如果說有功,也是不良將部署周密,我們談不上有多大功勞。”
“真要是有功,也只能將功補過。”齊宗苦笑道:“上面真要有賞賜,我們也無顏面領賞。不良將,你放心,此番過后,我們將會打起精神,嚴密監察山南的動靜。”
岳子峰也道:“不錯。我們再不會像之前那般無所事事。以后如果再立新功,才有臉面接受賞賜!”
魏長樂笑道:“知恥而后勇,我相信你們一定不會有負朝廷和百姓眾望。”
說完,卻是從懷里掏出一沓子銀票,直接遞給岳子峰。
岳子峰一怔,詫異道:“大人,這是.....?”
“也不多,這是一萬兩銀子!”魏長樂平靜道:“至少一兩年內,你們將不會為了經費苦惱。該補給弟兄們的就補給他們,我知道你們都不容易。上次清理門戶,朱泰雖然該殺,但我也能理解。他被盧黨收買,無非是因為要保障家人吃飽穿暖。有句話說得好,要想馬兒跑,定要讓馬兒吃飽.....,哈哈,你們別誤會,我并非說你們是馬。”
岳子峰和齊宗都是笑起來,一旁不良將周恒也是為之莞爾。
“這些銀兩,可保你們這兩年衣食無憂。”魏長樂正色道:“后顧無憂,你們才能做好分內之事。皇帝不差餓兵,監察院以后也不會讓手下的弟兄們缺衣少食!”
他直接將銀票塞進岳子峰手中,“不過這些銀子要記好賬目,可別私吞了。”
“不敢!”岳子峰一臉激動,“可是.....不良將,這么多銀子,從何而來?”
“你放心,這不是我貪污受賄。”魏長樂道:“桃莊已經被查封,贓物不少,本來都是要充公。只是經略使大人也是個明白人,知道這次鏟除奸黨大家都辛苦了,所以我讓人取了一些出來,當做大家的茶水費。經略使對此也沒有異議,只不過大家不要對外聲張就好。”
盧黨垮臺,盧氏及其黨羽的產業肯定要被查抄,這樣的事情當然只能由毛滄海來完成。
所說名義上奸黨被查抄的財物都要上繳國庫,但地方官紳被查抄,都是由當地官府負責執行,經過這一層,繳納上去的錢財做多也就十之一二。
其實岳子峰和齊宗也是心知肚明,這是魏長樂幫他們分了一塊肉下來。
“報,不良將,鋪子外面有一輛馬車,要找您!”門外傳來聲音。
岳子峰等人都是變色。
雖然經過此次事件,棺材鋪作為監察院在襄陽的據點已經暴露,必須重新更換地方,但有人直接找上門,卻也是不簡單。
“什么人?”岳子峰沉聲問道。
“來人沒有自報家門,是個.....是個女人!”門外聲音道,加了一句:“好像是來自西域.....!”
西域?
幾人都是疑惑。
魏長樂先是一怔,眼珠子一轉,忽然想到什么,吩咐道:“你們盡快更換據點,不要耽擱。我先出去看看!”
也不幾人多說,徑自出門。
西域女人,他腦海中卻是浮現出狐胡公主茜黛那狐媚的面容。
出了棺材鋪,天地間一片昏暗,長街也是冷清一片。
一輛馬車就停在棺材鋪門外,駕車的車夫戴著一頂斗笠,披著蓑衣,帽檐下遮,也看不清面容。
魏長樂一只手背負身后,握手成拳,心存戒備。
“魏大人!”
車窗簾子掀開,一張狐媚無比的美艷俏臉出現在車內。
“是你?”魏長樂一眼就認出來,果然如自己所料,車內確實是狐胡公主茜黛。
但他也是瞬間警覺。
兩人在地宮見過,但魏長樂一直沒有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
而茜黛此刻顯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她又如何知道?
而且又怎會知道監察院據點,甚至找到這里來?
“大人,你上車!”狐胡公主招招手,“上來!”
魏長樂并無靠近,只是淡淡道:“你已經恢復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不是說要去神都覲見天子嗎?官府已經頒下命令,地宮的人如果愿意自行離開,會發放銀兩作為路費,你可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