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戰死邊關,留下妻兒老小,那不但沒有前途,甚至連當前現實的生存問題都無法解決。
畢竟不是參加邊軍就能洗清身份,還需要立下戰功。
大梁邊軍將士無數,真正能夠立下戰功步步高升的人又有幾個?
如果無法立功洗白身份,反倒將性命丟在邊關,這當然是難以接受的結果。
鐘離馗對自己的前途無所謂,卻不得不考慮其他人的前程和生存問題。
當初迫于無奈上山,大家在山上勉強能生存下來,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后代子孫不可能一直待在山上。
魏長樂看出鐘離馗的為難,想了一下,才道:“老大人,我有一個想法,可能異想天開,但.....不知道有沒有可能解決大洪山的難題。”
“什么想法?”
“如果鐘離馗是監察院的夜侯,山上那些人都是監察院的夜梟及其家屬,不知他們頭上的賊寇罪名能不能摘去?”魏長樂道:“鐘離大俠是受了監察院的命令,在山南道負責監察任務。他發展了許多夜梟,以大洪山為據點監察山南官員士紳的一舉一動。山上的老幼,是夜梟們的家屬.....!”
毛滄海和鐘離馗都是張大嘴,顯出驚詫之色。
“不行嗎?”
毛滄海想了一下,才問道:“大洪山聚集成百上千的夜梟,這......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誰能相信?”
“監察院可以發展作為耳目的夜梟,按照監察院的條令,也并無限制多少人。”魏長樂道:“如果山上都是夜侯,那自然難以服眾。畢竟監察院的夜侯也是有編制,監察院不可能擁有那么多編制。但給大洪山幾個夜侯的編制,其他人都是他們的耳目夜宵,即使聽起來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但.....從條令上來說,挑不出毛病。”
“真要是監察院的人,是受了監察院的命令,以大洪山為據點監察山南道,那.....那當然不是匪類。”毛滄海顯然被魏長樂的方法搞得有些錯愕,“但老院使那邊能同意你的辦法?他會給大洪山夜侯編制?”
魏長樂笑道:“這就是我去解決的事情了。”
鐘離馗顯然也覺得這個辦法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嘴巴微動,還是沒能發出聲音。
“如果老院使真的同意給編制,那就等于是以監察院的之名庇護大洪山。”毛滄海撫須笑道:“老院使愿意出手,這天底下還沒有幾個他老人家保不住的人。”
鐘離馗卻已經站起身,向魏長樂躬身行禮:“魏大人,若是能為大洪山的父老鄉親謀一條生路,鐘離馗感激不盡,此生愿意聽從大人驅使!”
“鐘離大俠不要如此。”魏長樂立刻起身,扶住鐘離馗:“咱們都是一起經過生死的人,若能幫上忙,自當全力以赴!”
毛滄海忽然問道:“魏大人,聽說桃莊地宮還有許多受害的百姓......!”
“正要和大人商量此事。”魏長樂立刻道:“已經統計過,桃莊地宮被囚禁的青年男女,共有一百零三人,此外......還有被囚禁的幼童二十一人。”頓了一下,繼續道:“另有被荼毒的獸奴三十一名......!”
毛滄海皺眉道:“被囚的青年男女和幼童,老夫都可以想辦法讓他們返回自己的家鄉,從哪里來,會讓人送他們回到哪里去。只是那些獸奴......!”
獸奴都是經過改造,用獸皮取代人皮,將之與軀體相連。
這等手段,除了鶴翁,普天下也沒幾個人能做到。
鶴翁鬼魅一般,之前在軍營救下魏長樂之后,很快就失去了蹤跡。
且不說鶴翁不會聽人擺布,即使他真的愿意再進行改造,也未必能夠恢復那些獸奴原本的樣子。
獸奴如今乍一看上去,如同野獸無疑,許多獸奴自幼被調教,甚至都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如今想送他們回家,也不知道他們從何而來,而且如今的模樣,即使幫他們找到家人,家人也未必能夠接受。
“大人,我有個辦法,不知道可不可行?”鐘離馗猶豫一下,忽然開口道。
毛滄海正愁如何安置獸奴,聞立馬道:“你說,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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