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您!”魏長樂笑呵呵道:“我見到一位手藝精湛的泥人匠,本想給大人但一個泥人回來。但泥人匠說只要我想要什么,就能捏出什么,我心里想著大人,便將大人的身材樣貌細細描述,那泥人匠還真不簡單,按照我的描述,真的捏了出來。大人,你看看,像不像你?”
辛七娘伸手接過,美艷的俏臉掩飾不住笑意,“你.....你竟能將我的形貌敘述的如此清楚?這就像那泥人匠看著我捏出來,魏長樂,你的記性可真是不差。”
“大人是屬下的衣食父母,屬下沒有一刻敢忘記。”魏長樂正色道:“大人的一顰一笑,屬下都是銘記在心。其實這也不是屬下厲害,只是大人的樣貌萬里挑一,讓人一看就不能忘記,換做任何人,都能敘述清楚。”
辛七娘對這話似乎很受用,細細觀察泥人,“魏長樂,這個禮物還算送到我心上了。一箱子禮物,及不上這只泥人......!”
“還是差一點!”魏長樂嘆道:“雖然模樣相似,但大人冠絕神都的氣質還是沒有顯現出來。不過大人的氣質也不可能簡單從泥人身上展現出來,說是遺憾,其實也只是大人獨一無人,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
辛七娘噗嗤一笑,風情萬種,“有陣子沒聽到你的馬屁,很舒坦。”
魏長樂卻忽地拱手道:“屬下出門在外,許多事情迫于無奈,犯了一些律令,在這里向大人請罪,還請大人降罪!”
“你犯了哪些罪啊?”
美人上司依然在觀摩泥人,氣定神閑問道。
魏長樂道:“屬下沒有遵循大人的指令,只是前去調查線索,而是鬧出了大事。而且屬下擅自調用了監察院據點的人,甚至.....將一些罪證轉交給了外人.....!”
“還有嗎?”
“這幾條就足以懲治屬下。”魏長樂嘆道。
辛七娘走到椅邊,一屁股坐下,靠在椅子上,拿著泥人,瞟了魏長樂一眼,“口中請罪,但我聽不出你有任何自責內疚的意思。魏長樂,你是否覺得憑借一己之力,在山南搞垮了盧淵明,這對其他人來說簡直是匪夷所思的奇跡,所以你內心非但不覺得有罪,反而沾沾自喜,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啊?”魏長樂立刻搖頭,撥浪鼓一樣,“屬下沒有這樣想。”
“這是你運氣好,但一個人不可能永遠有好運氣。”
魏長樂咧嘴一笑,“大人,運氣往往也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
辛七娘柳眉豎起,冷聲道:“你說什么?”
“屬下是說,背后有監察院,有大人這樣的上司,所以屬下才有運氣成功。”魏長樂立刻嚴肅道:“屬下背后如果沒有大人,肯定不是如今的結果。”
“如果不是運氣好,我連你的尸首都看不見。”辛七娘美眸之中顯出嚴厲之色,“盧氏一黨在山南根深蒂固,與山南軍蛇鼠一窩。但凡出現一點意外,他們都可以輕易將你和毛滄海踩成肉泥。你們死了不要緊,一旦造成山南動亂,你可知道將是怎樣的后果?將監察院牽扯進去,給敵人以口實,為監察院引來災禍,你一百條命也難以贖罪!”
魏長樂心知辛七娘所大有道理。
如果不是鶴翁入營幫助自己扭轉局面,現在山南已經是烽煙滾滾。
美人上司將泥人小心翼翼放在案上,這才起身,盯著魏長樂眼睛問道:“有情報送來,你孤身入山南軍營,差點死在那里。但聽說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火頭老兵,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鶴翁潛入軍營,在大帳內協助魏長樂扭轉局面,雖然帳內具體情況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大帳外軍士眾多,大家也都看到了鶴翁出現在大帳的行跡。
正因如此,鶴翁的行跡也才暴露,被增損明王發覺。
只是帳內發生的情況,眾說紛紜,魏長樂甚至也沒有向岳子峰等人說明,不過岳子峰職責所在,卻還是以飛鴿傳書的方式,將所知向上稟報。
魏長樂心知此事也是瞞不住,想要完全隱瞞絕無可能,回途之中細細琢磨,已經想明白應該如何回復。
“大人,屬下想請你帶我去見院使大人!”魏長樂肅然道:“有些情況,屬下覺得應該向院使大人親自稟明!”
越級稟報當然是忌諱,不過辛七娘顯然也并不太在意,微點螓首,道:“院使也囑咐過,你回來之后,我要立刻帶你去見他。魏長樂,你要記著,在院使大人面前,必須實話實說,不得有任何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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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察院黑樓。
辛七娘徑自領著魏長樂來到六樓。
進門之后,只見到老院使正躺在一張竹椅上小憩。
中間擺放的大桌上,卻是一派鄉村房舍模型。
清秀俊朗的鶴童迎上來,輕聲道:“七姐,院使這幾天沒睡好,剛睡下半個時辰,要不您等一等.....!”
辛七娘看著老院使,微點螓首,轉身向魏長樂使了個眼色,便要先下去等待。
但瞥見放在邊上的長衫,辛七娘走過去,拿起長衫,走到李淳罡身邊,輕輕給李淳罡蓋上。
魏長樂看在眼里,心想別看辛七娘平日里總是“老家伙”、“老混蛋”叫著,但骨子里顯然對老院使還是很關心。
“把窗戶關上,有風,他年紀大了,別著涼。”辛七娘輕聲向鶴童囑咐。
鶴童一拱手,正要去關窗。
“你是誰?”忽聽老院使聲音道:“干嘛跑到我的屋里來?你.....想偷東西?”
魏長樂一怔,只見到老院使已經睜開眼睛,躺在竹椅上,直直看著近在身邊辛七娘。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