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賢抵達桃莊的時候,天早已經暗下來。
從馬車下來,宋子賢深吸一口氣。
自然的空氣真的很好。
桃莊戒備森嚴,能夠直接乘坐馬車入莊的人并不多。
但宋子賢肯定是其中之一。
“將人帶下來!”賈正清也下了馬車,向后面的隨從吩咐了一聲。
他和宋子賢共乘前面一輛馬車,瓊娘則是在后面一輛馬車中。
能夠跟隨前來桃莊的隨從,人數不多,但都是絕對的心腹。
趙德慶翻身下馬,早有人將他的坐騎牽下去。
司馬大人一邊活動手腳,一邊走上前,笑道:“算起來,我也有一個多月沒有過來了。這地方,一開始天天過來,也覺得沒什么新鮮。可是一個月不來,卻是想念得很。”
眾人倒也是遵照規矩,入莊之前,都是戴上了面具。
但瓊娘只是被蒙住了眼睛和嘴巴,雙臂也被反綁在身后。
一名隨從將她從車內拽下來,衣衫和發髻都是十分凌亂。
“你們還別說,這婆娘的身段還真是不錯。”趙德慶整理了一下衣甲,打量瓊娘,笑道:“子賢,你和她好像幼年時就相識,也算是青梅竹馬了。怎么,待會兒審訊過后,要不要將她留給你?”
“什么青梅竹馬?”宋子賢冷哼一聲,“年輕時候,我倒還真想過迎她過門。但這位姚小姐眼高于頂,我對她獻殷勤,她對我卻不假辭色。”
賈正清單手背負身后,笑道:“她進了莊,肯定是出不去了。年輕時候沒能達成所愿,不如舊情重續?讓鶴翁在地宮給她單獨準備一個地方,以后她就是你的禁臠!”
瓊娘雖然被蒙住口眼,但他們所自然是聽得清楚,口中發出“嗚嗚”之聲,驚恐之中,滿是憤怒。
“別人碰過的女人,我從來不沾。”宋子賢對著瓊娘吐了口吐沫,“她早已為人婦,臟得很......!”
趙德慶哈哈一笑,道:“我和你正好相反。這種經過人事的婦人,那才是最有滋味。子賢,你既然不要,那我就要了,你可別怪我。”
說話間,眼睛在瓊娘豐隆的胸脯直打轉。
便在此時,賈正清忽然挺直身子。
卻只見鶴翁拄著鶴頭杖緩步過來。
“鶴翁!”三人幾乎同時向鶴翁拱手行禮。
“等你們很久了。”鶴翁從袖中取出一份文牒遞過去,“宋會長,這是你要的東西。”
宋子賢上前,雙手接過,打開掃了兩眼,順手遞給賈正清,再次向鶴翁拱手道:“多謝鶴翁。”
賈正清也是掃了兩眼,回過頭,走到瓊娘身前,冷笑一聲,抬手扯下了蒙在瓊娘眼睛上的布條。
“姚瓊娘,你仔細看看,這是什么?”賈正清將文牘打開,亮在瓊娘面前,使了個眼色,邊上有人舉了一支火把湊近過來。
瓊娘眸中滿是驚慌之色,見到文牘在眼前,掃了兩眼,花容失色,失聲道:“這.....這是抵押契書?”
“姚泓卓欠了賭坊七八萬兩銀子。”賈正清嘿嘿一笑,“他已經簽字畫押,姚家的所有產業全都抵給賭坊。本官清正廉明,為民做主,就算你老子在朝中當過官,也不能恃強凌弱。所以本官會給賭坊做主,讓他們順利接收姚家所有的產業。”
瓊娘面色慘白。
夫家在神都家破人亡,落難回到襄陽,這才幾天時間,姚家竟然也要落得如此絕境。
她想說話,但嘴巴被封上,只能發出“嗚嗚”之聲。
“本官知道你想說什么,不過別著急。”賈正清收起契書,淡淡道:“趙司馬對你有興趣,今晚你若能將趙司馬伺候的舒坦了,本官可以讓你們兄妹見上一面。”
瓊娘面如死灰。
她心中清楚,比起此前任何一次困難,這次才是真正的絕境。
不但是她個人的絕境,也是整個姚氏一族的絕境。
“先帶她下去!”鶴翁吩咐一聲,“關到奪心堂!”
一名桃莊護衛上前,推搡著瓊娘下去。
“鶴翁,那個叫柳樂的.....?”宋子賢對鶴翁倒是頗為敬畏。
“在地宮里!”鶴翁回身,抬起鶴頭杖,指著遠處的瀑布,“他竟然利用瀑布為掩護,潛入到莊內,狡猾得很。”
判官賈正清吃驚道:“那邊是懸崖峭壁,一個不慎摔下來便是粉身碎骨,那小子竟然有如此膽量?”
“他可承認自己是監察院的人?”宋子賢卻是關切問道:“鶴翁,他是孤身一人潛入進來?”
鶴翁搖頭道:“還有一名同伴,身手也是不弱。”
“看來監察院果然來了不少人。”賈正清忍不住環顧四周山林,目光陰鷙,“岳子峰那邊派人調查鏢局那邊的情況,難道......神都那邊出了岔子,被監察院盯上?”
“鶴翁,那小子可招供為何來襄陽?”
鶴翁云淡風輕道:“老夫不管這些事,讓你們過來,就是由你們自己去審訊。”
“如此也好。”宋子賢頷首道:“事不宜遲,我們先去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