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怒急攻心。
天狗先生一口鮮血噴出。
一直以來,都只有他主宰別人生死,又何曾被人踩在腳下?
心理的痛苦讓他甚至忽略斷腿的痛楚。
多年來,他勤修苦練,涉足頗多,但最主要的就是修行輕功。
輕功之上,他早有大成,甚至自信放眼天下,也沒有幾個人在輕功上超過他。
而輕功依靠的就是一雙腿。
但自己比生命還珍視的雙腿,竟然如此輕而易舉地被對手砍掉。
這副樣子,生不如死。
他懊惱不已。
自己但凡多一點戒備,但凡在魏長樂倒下后將他手中刀踢開,那也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
陡然間,卻聽到一聲長嘆響起。
魏長樂只覺得那聲音似乎遠在天邊,但卻又仿若就在自己身后。
他扭過頭去,只見到上方的觀臺邊,出現一道身影。
燈火之下,只見到那人一身灰袍,戴著青銅面具,而面具卻是怪鳥造型。
最顯眼的便是他拄著手杖。
場內的馴獸師和守衛們都已經四散開,遠離那頭黑豹。
但見到灰袍人出現,立時都雙膝跪地,額頭貼地,敬畏無比。
“十幾年的苦修,一朝盡喪。”那灰袍人嘆息道:“今年之內,你本該能順利進入四境,現在都只能是泡影了。”
魏長樂心下一凜。
他知道灰袍人說的正是自己腳下的天狗先生。
如此看來,這天狗先生卻也是三境修為。
某種角度來說,天狗先生的修為只在自己之上。
自己進入三境不過短短幾個月,只是三境初階。
三境入四境,乃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就算天賦異稟,沒有幾年功夫肯定也是做不到。
也就是說,天狗先生如今已經是三境高階,距離四境也就一步之遙。
難怪天狗先生狂妄無比。
如果硬碰硬,魏長樂心知自己還真未是天狗先生的對手。
自己雖然有獅罡之力,但對方卻是輕功鬼魅,修為根基比自己強出許多。
也幸虧自己當初陰差陽錯將冥蛾融入體內,讓身體成了萬毒不侵之體。
如此才有機會出其不意,一舉擊倒實力在自己之上的天狗先生。
“師傅......!”天狗先生雖然被踩在腳下,卻依然怨毒道:“我不想活,但.....但求你老人家將他碎尸萬段......!”
他話聲未落,魏長樂抬腳在他胸口重重一踩。
“噗!”
天狗先生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魏長樂冷笑道:“怎么,你打不過我,找你師傅幫忙?這么不要臉?”
他口中雖然這樣說,但后背卻是微微生寒。
天狗先生實力已經不弱,灰袍人既然是他師父,那修為自然更是恐怖。
他心中已經猜到,不出意外的話,眼前這灰袍人自然就是桃莊的主人鶴翁。
“廢物!”鶴翁冷哼一聲,陰惻惻道:“能來這世間一遭,不是容易的事。既然來了,哪怕只剩一口氣,也不該有求死之心。老夫平生最厭惡的便是輕易放棄之人。”
說話間,鶴翁已經從觀臺躍起,宛若一片枯葉從樹梢飄落下來。
鐘離馗卻已經找到機會,從地上撿了兩把刀,迅速跑到魏長樂身邊,遞了一把刀過來。
魏長樂丟開手中殘刀,結果遞來的大刀,心中卻是知道,面對鶴翁這樣的高手,就算是將自己的鳴鴻刀帶在身邊,恐怕也是無濟于事。
眼下只有將天狗先生作為籌碼,要挾鶴翁。
鶴翁拄著鶴杖,青銅面具下卻發出一聲清嘯。
本來還在啃食馴獸師的那頭黑豹聽到清嘯聲,猛然抬頭,扭頭看向鶴翁。
隨即便丟下被啃食的慘不忍睹的尸首,閃電般跑到鶴翁面前。
雖然背部受傷,但黑豹依然矯健無比。
到得鶴翁面前,這頭兇惡的猛獸竟然異常乖順的伏下身,趴在地上。
鶴翁立時瞧見黑豹背上的刀傷。
“可憐!”鶴翁輕嘆一聲,嘟囔道:“養了幾年,就這么毀在此處,今天到底是什么兇日......!”
他蹲下身子,放下鶴杖,從身上取了一只藥瓶,將瓶中藥粉往黑豹傷口處倒下去。
“其實還是老夫疏忽。”鶴翁一邊為黑豹療傷,一邊自責道:“老夫就不該派人盯著姚泓卓,讓他們日夜貼身跟隨。若非如此,你們也就沒有機會趁機來到地宮,這一切也就不會發生......!”
鐘離馗卻已經冷笑道:“你就是鶴翁?”
“各自留下一條手臂。”鶴翁頭也不抬,“出了莊子,就看你們自己能逃多遠.....!”
鐘離馗狐疑道:“你說什么?”
“是老夫說話不清楚,還是你太蠢?”鶴翁輕撫黑豹毛發,依然不看這邊。
魏長樂淡淡道:“他想讓他的徒弟活下去,條件就是我們自己砍斷自己一條手臂后,可以放我們離開桃莊。但出了桃莊,桃莊的人還會繼續追殺,我們能否死里逃生離開柳子山,就看自己的造化。”
“還是有明白人。”鶴翁拿起鶴杖,緩緩站起身,“你們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