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黛是這里的禁物,客人們不敢觸碰,但出調侃幾句自然無妨。
“虧你還有心情在這里玩樂。”姚泓卓忍不住道。
藍袍人身體一震,放下酒杯,聲音發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姚泓卓淡淡道。
藍袍人緩緩站起身,走了過來,站在姚泓卓面前,死死盯著姚泓卓。
“干嘛?”見對方行為詭異,姚泓卓倒是有些擔心。
但一想到身后還有魏長樂二人,頓時有了底氣。
藍袍人卻伸出一只手,道:“十七,借我點銀子,以后還你!”
魏長樂心生詫異,暗想這里的貴客似乎都是免費招待,此人為何會找姚泓卓借銀子?
姚泓卓道:“要銀子做什么?”
“斗獸!”
姚泓卓冷哼一聲,道:“不是贈送獸奴嗎?”
“每年只贈送一頭獸奴。”藍袍人道:“贈送的獸奴早就沒了。我花銀子養了三頭獸奴,剛剛最后一頭獸奴也輸了。”
姚泓卓道:“你要借銀子買獸奴?”
“也許可以選到一頭最兇猛的獸奴。”藍袍人笑道:“如此連本帶利都能從八號身上掙回來。你借我銀子,贏了我連本帶利還給你。”
姚泓卓搖搖頭,“不借!”
“十七,你以前可不是這么小氣的人。”藍袍人語氣帶著一絲哀求,“借我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魏長樂和鐘離馗都是錯愕。
兩人其實都知道,姚泓卓故意與藍袍人這般說話,無非是想讓兩人知道更多地宮的情報。
姚泓卓畢竟不是蠢人,也是有心計。
他已經將生死寄托在魏長樂身上,也知道魏長樂是想要先搞清楚桃莊的底細,知己知彼之后,再制定誅滅桃莊的計劃。
“有借無還,除非我是沒腦子,否則怎會借你?”姚泓卓自己拎起酒壺,斟上酒,“你現在能受鶴翁庇護,在這里有吃有喝就該慶幸。”
藍袍人怒道:“姓姚的,你當真如此無情?當初老子可沒少請你......!”
“無情?”姚泓卓也是怒道:“龐嘉元,你他娘的和我說無情?你干的事,畜生不如,從你嘴里還能吐出情義兩個字?”
此一出,魏長樂心下駭然。
一開始,他就看出姚泓卓和藍袍人肯定熟悉,即使都戴著面具,但互相知根知底。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藍袍人竟然是龐嘉元。
龐家遭逢大難,龐敬祖的次子龐嘉元在其中扮演了極為骯臟的角色。
明明是龐家子嗣,在龐氏生死關頭,龐嘉元竟然出面作證,證明龐家勾結亂匪。
也正因為他出面作證,才將這樁案子辦成鐵案,龐氏一族遭受誅滅。
但事后龐嘉元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監察院在襄陽的夜侯們也不知他行蹤。
誰能想到,此人竟然藏匿在桃莊之內。
金絲胡姬茜黛卻已經過來勸道:“兩位貴客,你們來這里都是為了忘卻煩惱,盡情享樂。莊子外的事情,都不要多說。”
龐嘉元卻忽然跪在姚泓卓面前。
這一下極其突兀。
“你做什么?”姚泓卓也是詫異。
“你有星石,每年可以在月宮領取一頭獸奴。”龐嘉元道:“你從不斗獸,不領取也是浪費。姚.....姚大哥,你行行好,我不借你銀子,你只要領取獸奴,將它轉贈給我,我.....我贏了一定會報答你!”
說完,竟然連連磕頭。
魏長樂看在眼里,眉頭緊鎖。
這龐嘉元顯然已經如同行尸走肉,沒有任何尊嚴廉恥可。
姚泓卓微轉頭,斜睨了魏長樂一眼。
魏長樂先前就提出要前往月宮探查,但姚泓卓很少去月宮,陡然前往,就顯得很是突兀。
本來他還在琢磨用什么辦法顯得極其自然前往月宮。
誰成想要睡覺來了枕頭。
這龐嘉元突然出現,哀求索要獸奴,此時再前往月宮,就顯得十分正常。
姚泓卓故作深沉,不急著答應。
龐嘉元甚至將額頭都磕出血來。
毫無疑問,此刻的龐嘉元就是一個賭徒,想要從姚泓卓手里得到獸奴,有了一點本錢再去翻本。
但獸奴又是何物?
聽他意思,似乎月宮蓄養了猛獸,客人們各有自己的獸奴,猛獸搏斗,賭個輸贏。
“算了,就給你一次機會。”姚泓卓終于開口道:“不過你記著,要是贏了錢,咱們一人一半。”
龐嘉元抬起頭,眸中滿是驚喜之色,連聲道:“你放心,一人一半,我絕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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