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眼法?”辛七娘咯咯嬌笑,“你說的難道是幻術?”
“幻術?”
“幻術師現在可是很少見。”辛七娘輕嘆道:“很早的時候,西域那邊倒是有幻術師來到中土,但幾乎沒有一個能活著回到西域。那幫西域人不懂得財不外露的道理,在中土施展幻術,還能有好下場?”
魏長樂皺眉道:“司卿大人,這世上當真存在幻術?”
“當然有。”辛七娘道:“但幻術非比尋常,雖然有中土人氏從西域人那里得到了修習的方法,甚至發揚光大,但都是絕不外露。曾經有些人迫不得已施展了幻術,被人所知,結果也就不必說了。如今這世上肯定還有幻術師,但絕不可能讓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但凡看到他們施展幻術之法的人,肯定也是活不成。”
說話間,辛七娘已經換上了之前那套紫紗裙,扭著腰肢從屏風后走出來,道:“而且我也不相信這世上有幻術師能讓成百上千人同時被幻術迷惑,如果真有那般本事,幻術師也就不會避而不出了。”
“司卿誤會了。”魏長樂尷尬笑道:“其實我的意思并不是說幻術師施展障眼法,而是說大家看到的金佛其實并非真正的金佛。”
辛七娘走到軟椅邊坐下,用很舒適的姿勢靠著,嘴角泛起輕笑:“金光閃閃,眾目睽睽,你說不是就不是?”
“司卿可知道假金錠?”
“你想說什么?”
“其實制造假金錠很容易,只要用任何材料制作成金錠的模樣,外面涂上一層金粉,如果不用手去拿,很容易讓人誤會是金錠。”魏長樂這才轉身看向辛七娘,“里面是什么不重要,外面做好掩飾,就可以以假亂真。”
辛七娘笑道:“掩飾?怎么掩飾?就算那尊金佛外面涂著金粉,里面是用木頭打造,那至少也有上百斤重。咱們都看見,金佛是虛空漂浮,下面沒有任何依托,它怎么升天?最重要的是,巨佛散發的金光如何解釋?”
魏長樂想了一下,尚未說話,就聽外面傳來聲音:“司卿,院使大人傳你過去!”
“他就沒正事嗎?”辛七娘蹙起秀眉,“還真擔心我將監察院燒了?”
口中雖然這樣說,但還是起身來,向魏長樂道:“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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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樓頂層,中間是一張四四方方巨大無比的桌子,桌子上是錯落有致的諸多宮殿模型,都是用小樹枝一根根地搭建起來。
桌邊站在一名身著白袍的老者,彎著腰,正小心翼翼地左手扶著東北角的一座宮殿模型,右手拿著一根小樹枝,正往里面搭建。
“師傅!”辛七娘進來之后,躬身行禮,看上去謙遜恭敬,連聲音也是充滿謙卑,但她對著白袍老者的背影,無聲地啐了一口。
“七娘啊,你過來。”白袍老者也不回頭,只是道:“你過來看看,這根樹枝該往哪里放?”
辛七娘走上前,嘴角帶笑:“師傅,你知道我又不懂這些,若是說錯了,宮殿倒塌,你又該罵我了。”
“不罵不罵!”白袍老者抬起頭,笑呵呵道:“師傅又不是不講道理。”
這老者須發皆白,但皮膚卻光滑異常,額頭上甚至沒有皺眉,眼睛閃著光,根本看不出到底有多大年紀。
“就放進那里吧。”辛七娘隨手一指。
老者“哦”了一聲,問道:“你確定?”
“確定!”
白袍老者自然便是監察院的院使大人,也不廢話,將手中小木枝小心翼翼塞進去,但還沒放好,就聽“嘩啦啦”一陣響,宮殿模型瞬間倒塌。
辛七娘面不改色,直直站著。
院使依然捏著那根小木枝,緩緩扭頭,本來笑容可親的臉上瞬間陰云密布,滿是惱怒看著辛七娘。
“你想也不想,就讓我放在那里?”院使冷哼一聲,“你是有意讓房子倒塌。”
辛七娘干脆道:“沒必要想。反正我不懂,說什么地方這房子都要塌。師傅,別耽誤時間了,你趕緊罵,罵完好說正事。我可沒有時間像你這樣空閑,無所事事。”
“養不熟的白眼狼。”院使破口大罵,“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就知道你們這群廢物干不了什么正事。”
辛七娘別過臉去,也不看他。
“為何轉頭?”院使更是沉著臉,“沒臉見人?知道自己無能,就不要指指點點。”
“是你讓我說的!”辛七娘不服氣道。